“先生!”
混亂中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是隨後趕來的許途。
當藺君尚離開酒店房間的時候,那淩亂的腳步聲就驚動了隔壁的許途。
以為是藺君尚不舒服半夜找人,許途連忙開房門出來看,卻隻來得及看到那人消失在樓道轉角的衣角。
許途也顧不上,拿了車鑰匙就跟下樓,去發現車被開走了,隻能急忙跑出去,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一直緊跟著前麵的那輛車。
可即便是這樣,因為藺君尚車速太快,計程車幾次幾乎要跟丟,許途突然意識到藺君尚去往的方向,讓司機隻管往迦南裏開,果然沒錯。
他不知道突然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半夜藺君尚突然慌忙離開,但直到他跟到這裏,看著那起火的地方,突然明白了,同樣驚訝至極。
“先生,火勢那麼大您不能進去——”
剛才上來阻攔的人全都被藺君尚放倒,暴怒失控下的他不會對任何阻攔他的人客氣,即便那個人是許途。
他無暇去想是誰阻攔自己,無暇去顧及是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他隻想著掙開,掙開這些一切阻攔的阻礙。
“放手聽到沒有,她在裏麵!”
藺君尚暴怒之下的話語中隱藏著最大的悲哀與絕望,圍觀的眾人隻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異常可怕,卻聽不出他話語中的顫抖無助。
“不,我不能放!”
藺君尚如此情緒失控之下,許途絲毫不敢放,他清楚知道,隻要自己放手,那麼將意味著什麼結果。
身上的疼痛持續傳來,無論是身手,力道,他都不如藺君尚,藺君尚此刻對他毫不客氣,但他拚了全力,就是死死地攔抱著不撒手。
“先生,您冷靜、您冷靜!”
麵對熊熊火勢,許途心中悲哀,可他還能怎麼辦,隻能一句句勸著。
一旁的眾人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為了不讓這場大火再多一條人命,大家一致幫著許途將藺君尚往後拖,他幾乎是被眾人控製禁錮了手腳無法再往前一步。
消防人員還在對那幢大樓進行滅火搶救,但奈何風大火勢無法控製,整幢大樓彷如一個被燃燒的空盒子,什麼都沒了,僅剩一個空殼。
藺君尚被架開遠離了火場,眼睛死死盯著火場中某一處,那是五樓,那是他之前曾去過的房間。
心中被巨大的悲哀無望充斥,唯有大火的劈啪聲作響,火要燎燃天際了。
全身驟然無力,一點力氣都不再有,他發不出聲音了,喉間像是溢出嗚咽,臉上冰涼一片,雙目卻始終圓睜著,額上青筋暴起,那麼無助。
她在裏麵,這些人卻都攔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她在裏麵,她還在裏麵!
心裏隻有一個聲音,通紅大火在眼中燎燃,直到全數化為灰燼,他的眼眸,也不再有亮光,隨之黯然閉上。
……
迦南裏的這一樁火災,在天亮之後傳遍鷺城各處,聚集了無數文藝青年的小資天堂,以不一樣的方式上了當日的新聞報紙頭條。
Susan早晨看到新聞時,手中遙控器瞬然跌落,慌張失措,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