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途剛接完個電話,輕步進了病房中。
看著靠坐在沙發裏閉目養神的男子,病房明亮的光線下,側臉輪廓立體,五官清俊,閉著眸時少了幾分平日讓人膽顫的冷銳,更隱隱透出疲憊之色。
回想這一周來,真的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一周前在美術館展廳,那天上午藺君尚稍有空閑,想起之前收到的美術館邀請函,便去看看。
許途隨行,想著不打擾老板賞畫就沒有跟著進去,一直在外與人電話溝通工作上的事情。
卻怎麼也沒想,沐家二小姐也會在那天出現,並且還出了那樣的意外,回想當時……若不是有老板反應及時一把將她拉到身後護著,受傷的一定是她。
許途與展廳工作人員聞聲進去之後,一同製服那個女子帶離現場,當時也沒有多注意,直到後來趕到醫院,才知道老板的手受了傷。
他的右手手腕背上,被刺傷了一道不淺的口子,隻因為當時衣著是黑色,沾染了血卻看不大出來。
當時沐二小姐在病房中昏睡,在醫生縫針包紮之後老板就離開,許途知道,是因為已經通知了沐家人,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藺君尚把事情壓了下來,沒讓別人知道他受傷的事,隻讓醫生到家中給他換藥。
說起藺君尚的私人醫生,一直是這所私立醫院的名譽院長趙國利,但隻是換藥這麼一件小事,藺君尚覺得不必麻煩他每天親自來,趙國利就安排了醫院裏一個年輕又專業,各方麵都優秀的護士過去。
極少被爆出與異性有密切來往的藺君尚,也就是在那之後的幾天裏被八卦記者蹲到了所謂的爆料,卻不知,藺君尚身邊出現的所謂親密異性,其實隻是負責給他換藥的護士而已。
藺君尚向來不在乎這些緋聞,再加之那件事本就是壓下不讓外人知,更不會在此時澄清,任由八卦記者捕風捉影。
然而,這期間,還發生了另一件意外。
手臂受傷的第三日,藺君尚與盛辰幾個高層視察新開發區商鋪,新商鋪正在裝修之中,有工人站在梯子上刷漆,門外另有兩名工人搬著材料入內,最先進的那人是倒著走,沒注意後背撞到了梯子,梯上的工人搖晃站不穩,正好走過的藺君尚反應快速第一時間穩住了梯子,但工人因為身體慣性失去平衡,手裏的油漆桶脫手砸下來,正好就淋在了藺君尚扶著架子的手上。
精工的墨色西服外套袖子上頃刻全是白色油漆,許途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工人驚慌地連連賠不是,畢竟連累的不是別人,是大老板,生怕自己遭殃。
藺君尚卻隻是神色淡定地將外套脫掉,說了句:“沒事,你們注意安全。”然後就走出了商鋪。
許途跟出來,看著藺君尚直接用脫下的外套擦掉手掌手腕上沾染的油漆,連忙讓人去找了油來。
皮膚上沾染了油漆,可以用油塗上揉搓去除,再用肥皂水清洗幹淨,算是經常接觸這些所知的一個常識。
其實用物理方法去除油漆不難,問題就在於,那些淋到手掌手腕上的油漆有些滲入了包得輕薄的紗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