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他是什麼身份,無關緊要

從認識J那天開始,從情天拜他為師那天開始,並沒有過多關心J的個人情況。

她隻知道他很有才華,值得自己學習,那麼就夠了。即便很多時候,那個人對她很冷淡,點評她的畫作時言語苛刻到令人深受打擊。

情天叫他師父,有稱呼就行,就沒有去管過,他真名叫什麼。

她與他的聯係與緣分,從畫畫開始,或許一直也隻與畫畫有關,生活中並沒有什麼交集,他是什麼身份,從事什麼職業,都無關緊要,不需要去理會那些不相關的信息,純粹簡單一點好。

就像J知道她叫情天,卻從沒問,這是不是她的本名,或者她姓什麼。

或許是因為出生在沐家那樣名門大家族,從小有太多的規矩條條框框,情天更喜歡這種簡單純粹的交往。

J握著玻璃杯來到她身邊,看了一會她畫的,沒說話,情天可以確定他杯子裏是白開水,但她卻仍小心翼翼。

果然——

“透視不對。”

那人清淡一句,手中玻璃杯隨手放在一旁,抽走了她手中鉛筆,彎身在她的畫上直接修改。

他原本身形頎長挺拔,彎身下來在她身邊,那米白色的上衣質感的麵料偶爾會微微摩擦到她的手臂。

她斂了心神專注在畫紙上,在他給她修改的地方上。

那陌生的男子在旁看了一會,嘴裏似乎有“嘖嘖”兩聲,就先離開了畫室,出去了。

不一會,J將鉛筆遞回與她,“看明白了嗎?”

情天點頭,他又說:“重畫。”

彼時臨近中午十二點,他的語氣清淡但透著一股嚴苛。

情天深呼吸,點點頭:“好的。”

在她將畫紙取下,換了一張新的時,那道身影步出了畫室。

她轉頭看,那隻剩半杯水的玻璃杯,還端放在一旁凳子上,冰塊逐漸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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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小時之後,畫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早先那個進來過一次的陌生男子,立在門口看她:“小姑娘,我們點了披薩,一起出來吃點吧。”

情天想說不用,誰知道那人說完就轉身走了。

情天覺得,人家招呼自己,自己沒回應很不禮貌,就放下畫筆走了出去。

客廳裏,寬大的茶幾上敞開三隻紙盒,三款十寸的披薩熱騰騰,光是配色就極為誘人。

“今天難得有三個口味,小姑娘快來。”

先前去叫她的那個陌生男子,已經自取了一塊吃起來。

情天正站著不動,一道身影自樓上步下,那人依然單手插著褲帶,一派閑適,看著她,聲線沉緩:“先去洗手。”

情天怔怔看著那人,又後知後覺看向自己的手,右手握了一上午鉛筆,手指側邊都抹了黑色的鉛灰。

她犯窘地轉身,那人的聲音又傳來:“在左邊。”

哦,左邊,她調頭,又往左走——

……

後來吃披薩時,那陌生男子跟她自我介紹,情天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樂正,是J的朋友。

關於樂這個姓,兩人還探討了一番,其實作為姓,樂念yue或者le都可以,但它們讀音不同時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姓氏,不可混讀,樂正的姓,念le。

“吃飽了,就繼續回去畫畫。”

一直沉默的那人發話,或許是語調低沉,讓情天不自覺就想聽從,她乖乖點頭,起身對樂正與那人說了謝謝,然後離開。

她走入畫室時,坐在沙發上的樂正看向好友,“一個小姑娘,你是不是太嚴格了。”

那人卻起身,邁步上樓,閑適的背影,聲音淡淡傳來:“吃飽了,記得把桌麵收拾幹淨。”

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