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覺得,幸好自己習慣使用的手機鈴聲向來是比較輕緩的音樂,不然半夜一定會被嚇醒。
燒還沒有全退的她,腦子依然有些昏沉,聽到鈴聲響起,反應了一會,才伸手往枕邊摸去。
她習慣晚上睡覺開著燈,即使隻是給她留一盞昏暗的光線也好,不然她無法安心睡踏實。
這個習慣從小到大一直沒變。
有光亮在旁,此刻手機摸過來,剛睜開的眼眸裏看著倒不算刺眼。
上麵來電顯示,顧西遲三個字,她驚訝,按下了接聽鍵。
“情天——”
那邊響起一道清越的男聲,帶著些微隱隱的著急,似乎還能聽到風聲拂過。
“西遲,對不起,我昨晚沒能接到電話……”
剛醒的情天嗓子不舒服,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揉著太陽穴,是有些疼。
“你還在生病嗎,現在人在哪兒?”
那邊的他又問。
“在……我父母的家,我還好,你別擔心,咳、咳咳……”
說長一點的句子嗓子就受不了,她撐起身子,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
卻發現原本的玻璃杯換成了小巧的保溫杯,是早晨藺君尚給她的那隻。
應是向添臨走前給她泡的枸杞茶,用了這個保溫的杯子溫著,想讓她在寒冷的夜喝起來舒服一些。
她擰開喝了一口,聽到那頭顧西遲繼續說著話。
“我現在就在C市,你住哪裏,我立刻就過去。”
“咳、咳咳咳——”
情天差點被嗆到,咳起來,努力緩了緩:“西遲,你開玩笑呢?”
“並沒有開玩笑,我現在人真的在C市,才出了機場。”
“情天,昨天從早晨醒來一直聯係不上你,我著急了,你知道嗎?”
那邊的聲音清越而嚴肅認真,情天握著手機怔然,他,確實不像在開玩笑。
“把地址給我,你好好在家休息,我一會就到。”
最後一句,她聽到他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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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淩晨五點,寒氣逼人。
情天隨手披了件厚外套,下樓開了門。
門旁的花圃樹木在路燈下隻有隱約的影子,她才走出去,抬首望前方,就被一輛剛駛來的計程車前燈晃了眼。
她蹙眉抬手擋了擋,聽到車子停下的聲音,車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
如此一氣嗬成,一陣腳步聲靠近,再然後,她便驀地被人一把抱了起來。
原本就狀態不佳的她被這猛然一抱,頓時更有些頭暈目眩。
計程車已經緩緩倒出去,麵前沒了刺眼的燈光,情天這才看清麵前人的眉眼。
男子眉目俊逸,路燈下望著她的眼眸溫和,映著一片笑意與思念。
“西遲,你太任性了——”
這樣的目光太過熾熱,情天微微轉開臉,輕聲道。
“任性的明明是你。”
他將她放下,一手撫上她的額,“還是燙的。”
又抬頭看麵前這幢亮著燈光大門敞開的房子,“外麵太冷了,先進去再說。”
他一手拎著小型的行李箱,一手牽著她往門裏進。
關了門房裏暖和不少,情天看他打量房子,便說:“我才剛回來住,很多都沒收拾。”
“沒關係。”
顧西遲將行李箱放在沙發上,轉身又摟上她的腰,手撫著她蒼白的小臉,氣息沉沉:“你可知道,我昨天一天聯係不上你,都快急瘋了。”
“我怕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也怕……你是不是被誰拐跑,丟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