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不止,許途擔憂地窺看麵前一身黑色呢子大衣,身形頎長的那人,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樓上是亮著燈的,但是已經過了五分鍾,依然沒有人來開門。
藺君尚曾試圖撥打過那個號碼,卻是已關機的狀態。
側顏再俊美,冷峻的神色也仿佛比身後的夜雨還要令人感覺發寒。
許途斟酌開口:“先生——”
“找開鎖的來。”
聲音沉而冷,來自麵前那尊貴的男人。
許途望去,即使是公司裏發生了很大的紕漏也總是神色淡淡沉著處理的老板,此刻眉間緊蹙,跟在他身邊這麼久,許途已經感覺到,老板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
立馬應了,轉身掏手機打電話聯係人來。
藺君尚對著那扇緊閉的門,暗暗深呼吸,從大衣口袋掏出煙盒,取了一根含在唇上,攏手點煙。
火星明明滅滅,尼古丁入肺,仿佛才稍稍壓下胸中湧起的煩躁之氣。
在瑞士早上八點的飛機回國,到達C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
整整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他不可能一點不累,隻是剛落地開了手機,聽到餘力打來報告的事情,直接便從機場來了這裏。
她說不讓餘力跟著,他本意也不是想要跟蹤她,隻是希望保護她的安全。
被批了一頓,餘力這次也學了乖,隻在適當的時機遠遠跟著看看就好,盡量不讓她發現。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雨夜,她會獨自一人出來,跟了一路,結果發現她的最終目的地是這裏。
藺君尚自然知道這是哪兒,這是她與她父母真正的家,兩年前,她一直住在這裏。
所以當餘力報告說了滿庭芳三個字,他心中就已經知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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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來開鎖的人來得很快,許途覺得,再不快一點,不知道他家老板的臉色要冷到什麼樣的地步。
心情不好時藺君尚煙癮特別大,煙總是抽得很快,雨天空氣濕潤,低氣壓,那煙霧一直籠著這幢小洋樓的大門口不散。
在他手中那支煙又要燃盡時,鎖終於打開。
指間煙落地,一踩而滅,他上前將門口的鎖匠伸手一扯,自己就先邁入了門裏。
許途讓鎖匠走了,自己緊跟著進去。
踏入客廳,光線暗淡,隱約看到地板上那隻行李箱,藺君尚沒有停留,直接長腿邁上二樓。
在樓下按門鈴時,就一直看到樓上燈光是亮著的,上了樓直接就奔著有光源的地方去,在一扇房門前,他停步,毫不猶豫伸手擰開了門。
入眼,暖橘色的燈光下是一張大床,床裏躺著的人緊緊擁著被子,身子陷在床被中看起來如此纖瘦嬌小。
藺君尚走到床邊,看那人緊閉著眼似乎睡得很沉又似乎很不舒服,雙頰泛紅,彎身去探她的額,臉色頓時更沉了。
很燙,定是發了燒。
難怪樓下響了那麼久的門鈴聲,她都聽不到。
許途要跟進來,被他製止,立馬識趣地轉身出去,隻在門外等著。
他探手入被,摸到一片冰涼,她……什麼都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