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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沒說話,但就是她這依然平淡的樣兒更讓沐尹潔覺得怒火中燒。
“是不是你把我車子弄成那樣的?”
沐家長孫千金氣勢洶洶走進來,一臉怒意問。
情天端詳她的怒容一會,依然無畏無懼,緩緩開口:“教你學學將心比心。”
“你什麼意思?!”
她這回答更是讓沐尹潔氣極。
“你就是出去赴個約,髒了衣服座椅,就這麼大脾氣,可想過今日我考試,東西全壞了錯過了考試怎麼辦?”
“如若今天考試的是你,我那樣對你,以你的脾氣是不是連殺了我的心都有?”
端起書桌上那杯熱水,情天暖著發涼的指尖,說完緩緩喝了一口。
或許是真的有感冒的症狀了,她總覺得嗓子發幹。
沐尹潔冷笑:“別給自己的行為找借口。”
“對,不找借口。”
情天直視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先背地裏使壞,那就怪不了別人。”
今天早上在學校被人撞掉了畫具箱是真,但她用了那麼久的東西,心中自然有數,打開看時裏麵顏料溶混一起的程度,不可能隻是來自於那男學生的一撞落地。
早在那之前,她的畫具箱一定被人動過,被用不正當的粗暴方式對待過,才能讓整個箱內狼藉成那個樣子。
考場裏的老師與考生隻看到她不事先準備,臨時才在考試途中清理準備畫具,卻不知她出門前被稱作“家人”的人如何使壞對待。
她不是一點不能忍的性子,但上一次是書,這一次是考試,那麼下一次呢?
誰的底線都不是可以一再挑戰。
“你——”
沐尹潔高高揚起的手掌被準確一把握住,力道大得她手腕都疼。
她從不知道,看著瘦瘦弱弱的沐情天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你放手!”
“哎呀你趕緊放手!”
隨著沐尹潔聲音而起的,是門外剛衝進來的人的高聲叫嚷。
白慧上來一把將情天推開,瞪著她:“你想對你姐做什麼?!”
她看不到自己女兒先揚起的手臂,倒是一眼看見情天對自己女兒的欺負。
那一推情天毫無防備地撞到身後書桌,後背一陣疼,手裏的杯子也脫手落了地,濺起一片溫熱與碎玻璃。
情天撐起身子看著麵前兩人,沐尹潔開始哭。
“女兒不哭啊,去跟老夫人說,看看她這個孫女成什麼樣子。父母不在,當真是沒人能管了?!”
白慧摟著沐尹潔安撫,一邊怒瞪著書桌前的她。
書桌前臨著窗台,雨勢變大,雨聲嘩啦從身後侵襲入耳。
白慧在跟前說著什麼,嘴巴張張合合,情天卻好像聽不真切了,耳朵裏除了雨聲隻有一片嗡嗡。
她的堂姐在委屈地哭,她的嬸嬸一臉狠惡地罵著。
沐老夫人身體不好,這樣的雨天,曾經摔倒的舊傷患處更是複犯難忍,正飽受病痛折磨。
情天或許不算個孝順的晚輩,但至少她心裏還知輕重。
“你們也不用去。”
她平靜的聲音夾在雨聲裏:“今晚,我就離開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