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晴空,飛往瑞士的航班,頭等艙中,美麗的空姐將一杯溫水送到臨窗的席位旁。
“先生,這是您要的溫水。”
空姐聲音甜美,目光看著麵前的男子,臉上多了一抹嬌羞的紅。
舷窗旁坐著的男子目光並未抬起,隻是伸手接過了溫水,那手骨節分明,修長好看。
他另一手依然握著畫筆,對擱在膝上的畫本塗畫著。
空姐看向畫本,發現那紙頁上是用彩色鉛筆繪出的一條首飾。
那應是一條手鏈,筆觸線條隨意,像是隨興而作,寥寥數筆卻可見功力,將手鏈優美的線條與細碎的鑽光都栩栩描繪出來,不禁讓人可以想象,如果做出實物是何等之美。
哪個女人不喜歡這些美好的飾品?
感覺到停駐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藺君尚抬首。
薄唇輕抿的淡漠神色足以讓人覺得深感壓力,空姐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轉身走開了。
放下手中畫本,他轉頭,舷窗之外此刻雲霧渺渺。
往來航班,置身萬裏高空於他來說是常事,卻似乎,很久沒看過如今天這般晴朗的天氣。
喝了一口溫水,低首看膝上的草圖,這一條手鏈,可以想見襯著那人纖細白皙的手腕,有多好看。
才剛離開C市,心卻已盼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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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
“奶奶,您找我。”
情天進了房間,鼻端都是那充滿室內的清淡草藥香,她看著床上半靠著的白發老人。
老夫人闔目養神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向床側,點點頭,“來,坐。”
她示意的是自己床沿的位置,情天緩緩走過去,坐下,肩背拘謹微微僵著。
祖母找她,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
可是麵前的老人久久不作聲,隻是細細看著低垂著眉眼的她。
她與自己大兒子長得像,不禁觸動老人心中的痛,擱在被上的手微微抬起,似想要撫一撫麵前孩子的發,卻最終沒有。
“昨晚的事,奶奶聽說了,情天,你可知錯?”
情天抬頭,眼中溫和淡然,並不怯。
“奶奶,我錯在哪兒?”
老夫人一怔,倒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
“尹潔是你姐姐,你們是一家人。”
情天也不生氣,語調平靜:“奶奶,爺爺不在了,我能留以懷念的東西不多,可是她故意的,故意燒了我想要的書,她沒有把我當一家人。”
眉眼中的倔強像誰,像老頭子,還是像她那大兒子?
老夫人心中感慨,緩緩勸:“她做得不對,你若是懂事,當也不學她。”
“以後奶奶百年了,沐家就剩你們,奶奶希望你們幾個孩子能一直相親相愛,互相扶持。”
老頭子留給她的家,她想憑自己最後的能力守護好,別讓一個個生了隔閡,各自遠離,那這個家就散了。
“奶奶,您看我出去逛街給您買了什麼回來了——”
房中正說著話,突然門被推開,伴隨著清脆高跟鞋腳步聲而來的,正是沐尹潔開心的語調。
一臉笑意的沐尹潔入來,看到坐在老夫人床沿的沐情天,笑容僵在臉上,反應過來後,才悻悻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