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二雖然醒了，但是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了院，說是腦袋裏頭還有於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吸收完。
蘇向東把西院兒那邊收拾了一下，老房子了，估計不好再住人，所以蘇向東就打算隻放些東西，另外把院子打掃一下，免得等爹娘回來了看到再鬧心。
趙英子讓李曉曉看著幾個孩子在院子裏玩，她則是拿上一個小籃子去了西院。
“我今天上午看著蘇向征了。”
“誰？”
“蘇小朋和蘇小樂的爹。”
蘇向東這才反應過來：“啊，怎麼了？他問你小朋和小樂的情況了？”
趙英子搖頭：“就是一個字都沒問，我才覺得心寒呢。那可是他的親兒子親閨女，心咋就這麼狠呢？”
蘇向東擰眉，別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就算是有人出麵管，那也得是長輩。
在鄉下，一個大家族裏頭，長輩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
“曉曉說今天早上一個女人在咱家門口晃悠，我問她是誰，曉曉說不認得，不過是個中年婦女，長相有刻薄，我尋思著會不會是向征家的嫂子劉盼娣？”
蘇向東嗬了一聲：“有可能。”
“你說這兩口子是想幹什麼呢？”
蘇向東低頭繼續幹活：“誰知道呢。你也不用操心，反正他們兄妹倆也不回來，你提著籃子幹啥去？”
“哦，這是弄了些江米麵兒，我給二奶奶家送過去。”
“行了，你快去吧。一會兒該做午飯了。”
趙英子跟蘇向東說一下蘇向征的事，就是擔心他們兩口子再找過來。
李曉曉嫁過來得晚，而且又沒怎麼在村子裏待過，所以壓根兒就不認識蘇向征和劉盼娣。
趙英子送了東西隻說了幾句話就往回走，半路上，就遇到劉盼娣了。
“英子，這是幹啥去了？”
趙英子胳膊上還挎著籃子呢，裏麵有王梅煮好的豆沙餡，讓他們回去後自己做豆沙粘豆包呢。
“沒啥事，就是去二爺爺家轉了一圈，嫂子有事兒呀？”
劉盼娣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眼睛裏都是算計。
“英子，我是想問問我家小朋和小樂在京都咋樣呀？咋你們都回來了，他們倆沒回來呢？”
“哦，店裏還沒放假呢。軟寶不也沒回來？”
“那啥時候放假呀？”
趙英子心底厭煩，麵上不顯：“我也不知道，做生意嘛，有錢賺，當然就想著晚幾天關門兒了。嫂子沒啥事兒我就趕緊回去了，還得做午飯呢。”
劉盼娣聽出來這是嫌棄她了，等趙英子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這分忿忿道：“牛啥呀！不也是從鄉下出去的！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野丫頭，也是走了狗屎運能進了蘇家，要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裏趴著呢。”
劉盼娣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才扭著身子回家了。
蘇向征不是不想問，但是他也知道，自打兒子和閨女離家之後，這村子裏的人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
特別是蘇家的族親們，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似的，他幹啥了呀？
特別是後來傳出蘇向兵的兒子小水在京都上了中專之後，大家夥看他的眼神就更不對了！
蘇向征也不傻，這是人家覺得他不讓孩子念書，是苛待了孩子呢！
可問題是他家日子也不好過呀，四個孩子呢，早上一醒來就都等著吃飯呢，他哪有那麼多的閑錢供孩子念書？
蘇向征想著自打兩個孩子走後，一年也打個兩三回錢回來。
從去年到現在，總共打了三回。
去年臘月裏寄了一回，今年八月十五寄了一回，剛進臘月的時候，又寄了一回。
這倆孩子倒是能掙錢，到現在已經給他寄了三百了。
蘇向征覺得不讓他們念書才是對的。
要是念書，吃喝不說，還得花錢上學。
現在幹活了，不僅不在家裏頭吃喝了，而且還能往家裏頭寄錢了，這裏外可差了好幾百呢。
蘇向征又想到了底下的一雙兒女，更覺得自己沒做錯了。
他覺得自己很公平，這後頭生的兒女，他也會供他們到初中畢業，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管了，愛咋咋地吧。
不過，之前劉盼娣跟他說的縣裏的那個人家，蘇向征還是動心了。
如果小樂能嫁過去，不僅自己將來能過富貴生活，而且以後還能提攜弟弟妹妹，怎麼著都是劃算的。
就是不知道小樂啥時候回來。
劉盼娣回去後，就碎碎叨叨地把從趙英子那裏打聽到的話說了一遍。
蘇向征悶不吭聲地坐在炕沿兒上抽煙，想著兒子閨女走了快兩年了，這回回來，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錢，等開春了兩個小的去上學，總不能還穿著短了一截的舊衣服，得問問他們有沒有攢下布票呢。
蘇向征家裏頭打了什麼盤算，蘇向東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吃過午飯，他就說去廠裏打電話，又問了奶奶有啥要囑咐的不。
李曉曉幫著趙英子收拾碗筷，李麗則是哄著幾個孩子都進了裏屋炕上，讓他們在屋裏玩兒，總在外頭凍著，這小手可受不了。
蘇建業那邊說已經買好火車票了，臘月二十七就能到家。
“雲霆還沒回來？”
蘇建業歎口氣道：“沒呢，走之前就說了，估計兩三個月呢，我還以為年前能回來呢，可是到現在都沒個消息，信沒有一封，電話也沒一個，也不知道人在哪兒呢。”
蘇向東替妹夫說話：“估計是什麼保密的任務，您回頭在軟寶麵前可別說這種話，要不軟寶該難過了。”
“我知道。對了，家裏頭咋樣？向南回去了沒？”
“向南在省城呢，弟妹帶著孩子在家裏。”
“行，把你奶奶照顧好了，對了，你三伯也是二十七那天到，回頭你跟你二伯說一聲，讓他注意著點兒從H省那邊過來的火車。”
“知道了。”
蘇向東對於蘇建民一家子要回來過年還是有些嫌棄的。
就蘇勝利那媳婦兒，來了之後啥也不幹，就隻是挺著腿吃喝，偏偏蘇勝利不說，三伯娘好像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