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帶付長康去協助調查的理由,是很多年前的一場經濟類案件,還有一場意外事故,死者就是跟付長康產生經濟糾紛的某公司董事長。
其實當年這件事就鬧得不小,隻不過後來被付長康壓下,沒人敢把這兩個案件合並審理。
現在警方手握部分證據,合理懷疑付長康跟當年的‘意外事故’有關,付長康一句年頭太久不記得細節,全權交予律師處理,但警方也以經濟並刑事案件為由,一直關他。
律師跟付長康交代,隻要警方證據不足,最多三十七天,他們必須放人,但在此期間,有人刻意放風出去,現在別說岄州,全國都知道付長康進去了。
在蔣付兩家鬥得如火如荼之際,在蔣承霖和門家關係微妙之時,用不著明眼人,半瞎都看得出來,這是門家在背後替蔣家助力,勢要弄死付長康。
但凡付長康沒事,早就出來了,怎麼會半個月過去,一點消息都沒有?
如今岄州亂得很,六成以上甚至更多人看好蔣家,唱衰付家,付長康出不去,隻能把希望暫時寄托在付阮和付兆深身上,不過說來也奇怪,之前總有人削減腦袋也想去付長康麵前高密,可如今付阮把新區長康掏空六成,竟然沒一個人敢去付長康那裏傳話。
用蔣承霖的話講:“事前說,這叫力挽狂瀾,事後說,這叫落井下石,是你,你不怕付長康一怒之下拉你一起陪葬?”
原本付阮還急著看付長康的反應,如今倒好,連個替她傳話的人都沒有,著實無趣。
付阮還是坐在新區公司的總裁辦公室裏,還是每天工作,隻是應酬確實比從前少了不少。
手機響,付阮看了眼來電人,很快接通:“蕊姨。”
手機裏傳來沈冬蕊的聲音:“阿阮,你現在忙嗎?”
付阮笑著回:“不忙,最近比從前清閑多了。”
沈冬蕊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溫聲道:“不忙的話,來我這吃頓飯,我給你做白切雞。”
付阮應聲:“我現在過去,差不多半小時。”
付阮到沈冬蕊家裏時,吸了吸鼻子,說的第一句話是:“走地雞。”
沈冬蕊笑道:“賣雞的老板兒媳婦懷孕,叫人從下麵抓了十幾隻走地雞過來,正巧被我趕上了,我挑了最肥的兩隻。”
付阮跟沈冬蕊去廚房,沈冬蕊拿筷子給她夾了一塊白切雞放進嘴裏,付阮深呼吸,滿足道:“這隻雞好有雞味。”
沈冬蕊道:“還有一隻,我裝好了,等會你走時給承霖帶去。”
前幾天蔣承霖戴著戒指去長康找付阮,隨後就傳出蔣承霖要跟門姝妍訂婚的消息,沈冬蕊怕付阮難過,特意打電話安慰,結果知道蔣承霖的戒指是付阮親手戴上的,兩人鬧了這麼久,不過是給外人看,給付長康看。
付阮現在中意蔣承霖,中意到不避諱自己人的地步,聞言,大大方方地回:“謝謝蕊姨,晚點我讓他打電話謝你。”
沈冬蕊:“謝什麼,一家人。”
中午就付阮和沈冬蕊一起吃飯,沈冬蕊做了六個菜,都是付阮喜歡吃的。
付阮第一次見沈冬蕊,是在阮心潔出事後的第一個禮拜,當時她們根本不認識,是沈冬蕊覺得付阮早年沒了爸爸,媽媽又出意外,怕她挺不住,想過來安慰安慰她。
第一眼看見沈冬蕊,付阮就覺得她跟阮心潔很像,不光長相,還有氛圍,她們都是清雅那掛的,渾身上下不會超過三種顏色,黑長發,就用發夾隨便一抓,也不愛化妝。
剛開始付阮沒反應過來,而且細一接觸,沈冬蕊和阮心潔性格完全不一樣,是很後來,付阮漸漸長大才恍然大悟。
外麵都傳付長康喜歡阮心潔,付阮多多少少也看得出來,隻是她從未想過,這種喜歡,到底是在付長毅出事之後才有?還是生前就有?
如果按照付長康跟沈冬蕊在一起的時間,分明就是付長毅還在,付長康肖想不到阮心潔,所以強要了沈冬蕊。
每每想到這種可能,付阮惡心的同時,都會更加想保護沈冬蕊,阮心潔出事時,她年紀還小,沒防備也沒能力,現在她有這個能力,越發想彌補一些遺憾。
付阮拿公筷給沈冬蕊夾菜:“你也吃,別光顧著給我夾。”
沈冬蕊:“公司的事忙的怎麼樣了?”
付阮:“股權已經轉完了,我剛讓人在海外開了三個賬戶,你一個,阿姿和兆陽一人一個,最近我會先轉十個億進去。”
沈冬蕊聞言,緊張道:“我不是想跟你問錢…”
付阮笑著打斷:“我當然知道你不想聊錢,我這不跟你報備一下進程嘛。”
說著,付阮漸漸收起笑容,表情正經:“公司名下肯定不是所有錢都來路有明,尤其我進公司之前那麼多年,一些黑賬,爛賬,隻有付長康心裏清楚。”
“我把歲寧山莊,南嶺和我經手的全部項目都轉回老公司名下了,現在賬上錢有限,一部分要打給付兆深運作,所以先給你們轉一點,等我把這些都捋清楚,後麵幹淨的錢我再打到你們賬戶上。”
沈冬蕊耐心聽完,出聲道:“阿阮,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過年那晚,付長康跟孫月芬一家劃清界限的時候,天知道我有多想他也把我們一家三口劃在內。”
“我今天叫你來,確實有事想找你,但跟錢無關,我想把阿姿和兆陽的戶口遷出來。”
付阮秒懂,她不會再給付長康翻身的機會,可如果有一天付長康倒了,他身後的所有人都會樹倒猢猻散,親生兒女,是首當其衝受到危害的一方,哪怕有些人根本沒罪,但太多人把血緣當成原罪。
付阮:“我馬上讓人回老宅找戶口,蕊姨,你放心,阿姿和兆陽可以不當付長康的兒女,但他倆永遠是我付阮的弟弟和妹妹,隻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倆受委屈。”
沈冬蕊眼眶紅了,點頭道:“我熬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救我們一家三口的人是你,謝謝你阿阮。”
付阮抽了紙巾遞給她,寬慰道:“你別擔心阿姿的工作,律師又不是公務員,而且這些年你們一直很低調,外麵沒人知道你們跟付長康的關係,到時候我再跟阿姿老板打聲招呼,他們不會聲張。”
付阮說話,向來有安全感,沈冬蕊情緒慢慢穩定,出聲說:“工作是一方麵,其實我很怕阿姿以後找男朋友,她也不小了,早晚都得有談婚論嫁那天,我怕男方家裏知道她爸爸是誰…會看不起她。”
付阮問:“我前兩天還跟她通了電話,就是忘了問,她現在跟那個姓謝的律師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