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兆深心裏,付阮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而在付阮心裏,報仇和報複不是唯一,隻是之一。
如果今年的生日隻能許一個願望,她希望先讓蔣承霖開心,畢竟蔣承霖跟她在一起之後,日子過得越來越苦。
付阮跟蔣承霖約好,今晚見麵,她一生鐵骨錚錚,難得浪漫,蔣承霖自是喜上眉梢,提前洗好澡躺床上等她。
夜裏十點多,付阮穿著白色學生裙,戴著一頭長及後腰的假發,帽子口罩捂得嚴嚴實實,正準備去蔣承霖那過生,手都放在門把手了,手機突然響起,封醒打來的。
付阮接通:“喂?”
封醒聲音低沉:“回趟老宅,家裏有事。”
付阮眉頭一蹙,偏偏趕在這個當口,她問:“出什麼事了?”
封醒:“付婧想殺幹爹。”
聽他的稱呼,付阮知道封醒身旁肯定有外人,不得不裝出緊張口吻:“爸怎麼樣?”
封醒:“我也在回去路上,具體的還不清楚。”
付阮千不願萬不願,還是要違心道:“我馬上回去。”
電話掛斷,付阮氣得直咬牙,一把扯下長直黑發,她打給蔣承霖,電話秒接,某人聲音低沉悅耳:“這麼快就到了?”
付阮忽然有些說不出口,她短暫停頓,蔣承霖當即察覺異樣,換了副正經口吻:“怎麼了?”
付阮煩躁:“剛醒哥打電話過來,說付婧想殺付長康,讓我回趟老宅。”
跟付阮無關,蔣承霖鬆了口氣:“沒事,那你先去吧。”
付阮蹙眉:“不知道要待到幾點,早不搞晚不搞,偏要等到今晚搞…”
蔣承霖勸道:“別煩了,當回去看個熱鬧,這麼想想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付阮浮躁炸毛的心,很快被蔣承霖撫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拎著假發,她邁步往主臥方向走,邊走邊說:“你是不是澡都洗好了?”
蔣承霖:“可不是嘛,還用了你最喜歡的那個沐浴液。”
付阮感慨又調侃:“把褲子穿上吧。”
蔣承霖也打趣:“腿都凍涼了,就跟我說這個。”
付阮站在換衣間裏,手機開著外音,她邊換衣服邊道:“醒哥也不知道付家現在什麼情況,我不確定今晚能不能走,你別等我。”
蔣承霖應聲:“嗯,別心煩,當付長康提前給你送生日禮物了,論整活,我還是挺佩服他的。”
付阮猝不及防,笑了一聲。
蔣承霖:“付長康這輩子不白活,所有孩子都想弄死他,他值得。”
付阮已經換好襯衫西褲,抖了抖之前被假發壓扁的頭發,出聲說:“我先去看熱鬧,回來跟你說。”
蔣承霖聲音溫柔:“去吧,提前生日快樂,老婆。”
付阮一個人走在空蕩房間裏,聞言,出聲回:“生日快樂,四哥。”
蔣承霖:“我喊你老婆,你喊我四哥,你覺得這樣好嗎?”
付阮心裏想的是,如果不是付婧和付長康戲開唱的時間不對,十二點一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喊蔣承霖老公。
剛剛她身上還揣了戒指。
快走到門口,付阮準備先保留一些神秘感,出聲回:“不過年不過節,沒有這麼好的福利,行了,我出門了。”
蔣承霖很輕的‘嘖’了一聲,也沒磨她,隻讓付阮心平氣和的去看戲。
付阮出門,坐車回老宅,在外人眼裏,弑父就是滔天大罪,但在付家,日常操作,買二贈一,付兆安想殺付長康,付婧做了,付兆深和付阮,所有人都想讓他死。
付阮什麼場麵沒見過,到地方下車,徑直往別墅裏走,客廳燈火通明,但是沒人,付長康保鏢在樓下守著,看見付阮,跟她打招呼:“四小姐。”
付阮:“爸呢?”
保鏢:“在書房。”
付阮抬腿上二樓,二樓很多保鏢,所有人都跟付阮點頭打招呼,付阮走至書房門口,敲門:“爸。”
裏麵沒人回應,取而代之的是門直接被人從裏麵拉開,付阮看見麵前的封醒,兩人誰都沒說話,付阮還沒等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付阮暗自意外,難道付長康連女兒都下死手?
走進書房,付阮看到沙發上的付長康,一眼從頭打量到腳,付長康看起來並沒有受傷,視線往右移,空地上鋪著一塊很大的地毯,此時地毯上,癱坐著瑟瑟發抖的付婧,她身旁,是個仰麵而躺,手腳被綁,堵著嘴,渾身上下像是從血裏撈出來的男人。
其實說是男人,付阮都不是從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辨別出來的,而是從身形上,被搞成這樣,就算能活,下半輩子也是個殘廢。
付阮淡定收回視線,看向付長康:“爸,你沒事吧?”
付長康麵色淡淡:“沒事,要不是阿醒給你打了電話,我都不想讓你跑這一趟。”
付阮坐在付長康麵前,茶幾上煮著茶,但茶香根本掩蓋不了這種新鮮的血腥氣,男人明顯是剛被人搞成這樣。
付阮問:“那人怎麼回事?”
付長康眼睛都沒斜一下,自顧道:“他給付婧提供槍,方便付婧殺我。”
付阮側頭,冷眼看向嚇破膽的付婧,付婧神情恍惚,像極了那天的孫月芬。
付婧垂著視線,小幅度的搖著頭,嘴裏嘀咕:“是他找我的,他先找我的…”
付長康:“是他逼你殺我的嗎?”
付婧微頓,隨即瘋狂點頭:“是他逼我的,爸…爸,你相信我,真是他逼我的。”
付長康:“他能逼你把槍帶進家裏,你當著我的麵,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強迫你服毒,還是往你身上安炸彈了?”
不等付婧回話,付長康拿起茶杯,吹了吹,聲音平淡:“他就算想拿親近的人要挾你都做不到,你有什麼親近的人可以讓他威脅的?”
付婧當即表情頓住,付阮暗自咬牙,恨付長康就是一條最毒的蛇,他怎麼能當著自己親生女兒的麵,內涵她沒媽也沒哥,尤其那兩個人都是間接死在他手裏。
果然,付婧沉默良久,緩緩抬眼看向付長康的方向,恍惚道:“你還是人嗎?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
付長康手裏拿著茶杯,毫無預兆,他忽然把茶杯往左一甩,杯子砸在付婧臉上,她‘啊’了一聲,連疼帶燙,閉眼用手捂臉。
付長康冷聲說:“我的女兒,會想拿槍對著我的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