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那天在遊艇上分開,兩人又有小一個禮拜沒見,付阮以為見到人就會平複思念,可是見到蔣承霖的這刻她才明白,相見不如想念,因為想念隻是心癢,但是相見,渾身癢。
付阮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控製著表情,控製著想衝上前一把將人拉低,狠狠吻他的衝動。
蔣承霖何嚐不是,他跟付阮之間隻有幾米的距離,他真想不顧一切上前拉起付阮的手,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別跟他玩攀高踩底拉幫結派那一套,這是他老婆!
付阮來夜城三天,沒有一個部門一把手敢跟她見麵,這仇蔣承霖記在心裏了,可無論兩人內心多瘋狂,表麵上也隻能冷漠如陌生人。
付阮看到蔣承霖的嘴角,結痂已掉,隻剩跟周圍皮膚顏色不一樣的淡粉,蔣承霖硬生生逼自己別開視線,看向迎麵而來的一群人。
無論哪個領域,看人下菜碟兒都是常有的事,隻不過名利場上格外明顯。
不久之前提起付阮和蔣承霖,還是強強聯合,天造地設;短短時日,兩人出現在同一場和,蔣承霖身邊門庭若市,付阮身邊,門可羅雀。
這副強烈的對比畫麵,落在男人眼裏叫人走茶涼,昨日黃花;但落在女人眼中,就是天降餡餅,趕緊用手抓。
甜品區站著幾個精心打扮過的年輕女人,有人低聲道:“看樣子是真玩兒完了。”
另一個說:“不是真的還是假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跑去遊艇上給人難堪,她以為是下馬威,也要看蔣承霖接不接。”
“之前聽說付阮先劈腿,跟初戀破鏡重圓了,還不確定真假,現在一看蔣承霖…”女人忍俊不禁:“他就差把綠帽子三個字甩付阮臉上了。”
“蔣承霖是懂怎麼羞辱人的。”
“他已經夠好了,付阮跟他結婚,就是為了歲寧山莊,項目一到手,一年都沒挺到,馬上敲鑼打鼓的辦離婚;之後為了南嶺,又去芶搭蔣承霖,現在又是項目一到手,馬上卸磨殺驢,殺豬盤搞得不要太明顯,我要是蔣承霖,還讓她出現在我麵前?我讓她身敗名裂!”
旁邊女人滿眼調侃:“怎麼還心疼上了?喜歡就追啊,正好他現在情場失意,就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貼心人兒。”
不等女人開口,旁邊一個拿著酒杯,始終沒搭過腔的女人出聲道:“我的,誰也別跟我爭。”
女人穿著一條某大牌的早春秀款裙,不短,但是修身,該突的突,該細的細,一頭黑卷發垂在胸前,裹著巴掌大的小臉,她化得純欲妝,看上去既有少女的嬌嫩,又有過渡到成熟女人的細微嫵媚。
她沒整過容,天生就長這樣,從小到大被一幫男生男人跟在屁股後頭追,隻有她看不上眼的,沒有她追不到的。
看著她無視其他人,自顧邁步上前的背影,剩下的幾人皆是悄悄撇嘴,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爸爸職位高,幹哥哥是向家人呢。
蔣承霖身邊圍著四五個人,各個都在恭維,他看似談笑風生,實則餘光一直掃著付阮的身影,付阮走遠了,蔣承霖心裏嘀咕:【就不能站近一點嗎?不知道他想她想的都快魔怔了嗎?】
蔣承霖嘴上一套,心裏一套,眼睛瞄的也是付阮的身影,真沒看到步履搖曳的人從側麵走近,直到一個軟軟地女聲傳來:“蔣先生。”
蔣承霖側頭,連帶他周邊幾個男人,也同時聞聲側目,瞧見女人的臉,有人認識,有人陌生,但無一例外,都起了色心。
蔣承霖一臉平靜,眼底隻有陌生,女人主動遞過名片,露出最標準的好看笑臉,說:“您好,久仰蔣先生大名。”
蔣承霖接過名片,很快掃了一眼,他從後往前看的,看到高端私塾設計幾個字,創始人,白璐寧,他連公司名都沒看,抬眼,微笑:“您好,白總。”
今天能進到這個場合的人,身份都不單單是商人,都是背後有靠山,有派係,甭管認不認識,客氣肯定是必要的。
白璐寧笑說:“您千萬別叫我白總,我年紀小,資曆淺,您叫我小白或者璐寧都可以。”
不等蔣承霖回應,身邊幾個‘有眼力見兒’的男人,紛紛打聲招呼離開,不給蔣承霖當電燈泡。
蔣承霖依舊微笑:“白總太客氣了。”
白璐寧離遠看蔣承霖,已經覺得他又高又帥,沒想到離近一看,他的瑞鳳眼超級勾人,嘴唇是女人裏都少有的淡紅色,真真的唇紅齒白。
盯著蔣承霖的左邊唇角,白璐寧佯裝意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角,“蔣總這裏怎麼了?”
蔣承霖麵不改色心不跳,“有點上火了。”
白璐寧順勢問:“夜城太幹燥了嗎?”
蔣承霖:“嗯,可能。”
白璐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私房菜館,老板很會煲湯,還不上火,蔣總等下宴會結束有時間嗎?”
白璐寧對自己很自信,這些年她從不主動追人,因為隻要她稍稍釋放出一些信號,對方就會趨之若鶩。
蔣承霖還是微笑:“謝謝白總,等下我約了人。”
白璐寧並不意外,好看的女人難追,好看的男人也一樣,兩人身邊沒別人,她稍微一歪頭,用認識很久的態度,近乎撒嬌的口吻,低聲道:“那蔣總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可以等。”
蔣承霖看著她,臉上微笑不變,同樣低聲道:“白總想跟我談生意,還是談人生?”
白璐寧以為蔣承霖在跟她調那個情,當即眼波流轉,出聲回道:“我都可以,看承霖哥哥了。”
從蔣總到承霖哥哥,前後不到十秒鍾。
蔣承霖明顯唇角上揚,白璐寧心滿意足,天下男人都一樣,愛美女,愛被美女追。
就在白璐寧等待蔣承霖的確切回複時,蔣承霖稍微低下頭,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娓娓道來:“白總,談人生,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談生意,我覺得你仍需努力。”
付阮站在蔣承霖身後方向,從她的角度,她能看到蔣承霖微微俯下身,但她看不到白璐寧的臉,不曉得蔣承霖說了什麼,不多時,白璐寧主動走開,雖然極力控製著表情,可付阮還是一眼就發現,對方急了。
蔣承霖掏出手機,單手發消息,付阮感覺到兜裏手機震動。
幾秒後,蔣承霖收起手機,拿著酒杯,佯裝無意的轉身喝酒,視線短暫跟付阮相對,能看一眼是一眼。
付阮等了幾分鍾才把手機掏出來,蔣承霖發給她的微信:【我好心告訴她首飾和裙子不配套,讓她下次注意穿搭,她還跟我擺臉色,你有機會替我報仇】
付阮盡力憋笑,心想這是蔣承霖能幹出來的事,他還是懂她,比起跟她解釋談話內容,不如直接斬草除根。
付阮原本也沒把這種貨色放在眼裏,蔣承霖要是能看上這種人,不是他瞎了眼,是她瞎了眼。
右手拿酒杯,付阮左手打字:【二十分鍾後,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