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霖淩晨五點多被付阮從房間裏趕出去,她也是真心狠,本來他還想再拖個地的。
回房洗完澡躺在床上,蔣承霖想找付阮,又不忍心騒擾她,隻給她發了條微信:【晚安】,時間剛好是五點二十一分。
付阮回了兩個字:【睡了】
付阮睡了,蔣承霖也想睡,奈何大腦興奮過度,越來越睡不著,閉上眼睛都是付阮,她躺在賽道中間,坐在餐桌椅上,在車裏,在酒店沙發,在喬家洗手間,在濱海海裏,在他家的地板上……
一係列回想,蔣承霖更睡不著了,付阮就在隔壁,兩人就隔了一堵牆,可蔣承霖隻能憶梅止渴,越憶越渴,越渴越憶,最後跑到浴室,站在花灑下補水。
之前在賽車場洗手間裏,蔣承霖火急火燎,如今中間隻隔了幾個小時,春風隨便一吹,野火當即燎原,而且還久撲不滅,蔣承霖後背被急流而下的水珠紮得微微刺痛,劉海兒濕透搭在眉宇間,他垂著長長的睫毛,滿腦子不可抑製地,都是同一個念頭。
什麼時候,他也能弄濕付阮。
蔣承霖睡覺時,天已經亮了,距離下個局還有不到六個小時,他定時五個小時,還想起來後去看一眼付阮。
感覺剛閉眼,手機就響了,蔣承霖困得犯惡心,可一想到付阮,還是爬起來,沒有第一時間打給付阮,讓她多睡會,蔣承霖去洗手間收拾,看到鏡中略顯疲憊的臉,他趕緊刮了個胡子。
臉一定要好看,不然拿什麼勾搭付阮,臉不好看,她才不會親。
打扮得光鮮亮麗,蔣承霖去隔壁按門鈴,按了半天沒人開,蔣承霖知道付阮今天也有約,怕她睡過了,給她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蔣承霖:“醒了嗎?”
付阮清醒地聲音傳來:“幹嘛?”
蔣承霖微頓:“…你沒在酒店?”
付阮:“約了人。”
蔣承霖:“你不是約了一點嗎?”現在剛剛十二點。
付阮:“怕堵車。”
蔣承霖更加狐疑,付阮比他愛睡覺,以前兩人短暫同一屋簷下,他見識過她沒事的時候,隨隨便便一口氣睡十個小時,如果哪天很忙沒睡到六小時,整個人會格外的暴躁。
“你去見誰了?”蔣承霖問。
付阮不鹹不淡:“我去哪要跟你報備?”
蔣承霖不掩委屈:“我特意少睡一小時來找你。”
付阮心底一股氣,誰不是呢,她少睡的還不止一小時。
“沒人讓你少睡。”付阮習慣了冷心冷肺。
蔣承霖沒生氣,問:“你現在在哪?”
付阮:“路上。”
蔣承霖:“晚上我去接你。”
兩人都是一睜眼,排滿一整天的行程,中途想碰個麵都不容易,付阮不想蔣承霖來回路上折騰,淡淡道:“用不著,我又不是不認路。”
蔣承霖:“害怕別人看見我們在一起?”
付阮就知道他順不了三句就要起刺,當即回:“我不想在沒做出成績之前,被人說我做生意不是靠本事,而是靠男人。”
不等蔣承霖反駁,付阮說:“你也一樣,南嶺我們拿的都不容易,別讓人抓你不認真工作,假公濟私的把柄。”
蔣承霖忽然低聲說:“你擔心我?”
付阮:“一條船上的舵手,誰搞錯方向都容易翻船,多少人等著無風起浪,你就別自己找浪了。”
蔣承霖勉為其難:“…行吧,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都聽你的。”
不等付阮開口,蔣承霖緊接著補了句:“那你今晚忙完就回酒店,我等你。”
付阮汗毛豎起,刹那間有種嬌妻喊她回家吃飯的錯覺,家有嬌妻,妻甚美,美人難搞,搞不好容易出事。
付阮忍著麻,速戰速決:“掛了。”
……
說來也巧,付阮剛掛,手機就響了,她還以為是蔣承霖,結果是沈全真。
付阮接通,“醒了?”
沈全真迷迷瞪瞪:“你在哪兒呢?”
付阮:“外麵。”
沈全真:“我昨晚夢見蔣大頭給你拐跑了,我找你找了一宿,累死我了。”
付阮:“我就那麼沒見過世麵?”
沈全真:“不是忽悠你,字麵意思,蔣大頭拿麻袋給你套上抓走的,我得不停做任務拿信息,才知道他把你關在哪兒,第一關就是讓我連著吃二十個包子,還不讓喝水,差點兒沒給我噎死。”
付阮笑出聲:“昨晚沒吃飯?你就是想包子了吧。”
沈全真脫口而出:“死喬旌南昨晚買的生煎…”
付阮:“你倆現在什麼情況?”
沈全真:“沒情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長條,我不想一時心軟稀裏糊塗,也給喬旌南一些時間,讓他確定好是餘情未了,還是耿耿於懷。”
付阮:“長大了。”
沈全真:“成熟了……”說著,她突然話鋒一轉:“嘖,誰要跟你聊喬旌南,我還沒說完呢,第一關讓我吃二十個包子,給我一點兒線索,第二關讓我高空走鋼絲,就從恒茂頂層跨到盛天頂層,我在夢裏都快嚇尿了。”
付阮憋著笑:“你走了?”
沈全真:“你不廢話!我不走拿頭救你?”
付阮知道沈全真恐高,當即肯定的口吻:“下次你被綁,我鑽火圈救你。”
沈全真:“你別說,第三關就是讓我鑽火圈兒,我當時就急了,打電話罵蔣大頭,我說你還是人嘛,前兩關好歹是人幹的事兒,鑽火圈兒那是人幹的嗎?”
付阮輕易不笑,除非忍不住:“你都能打電話找到他,不能直接問他給我關哪了?”
沈全真一愣:“是啊,夢裏沒想這麼多,光顧著罵他了。”
付阮大實話:“你就是想罵他吧?”
沈全真也忍俊不禁:“現實照進夢裏,我罵他都罵出花了,他還把我的畫掛在羅浮宮展覽,讓一幫人嘲笑我,如果我能忍住群嘲,他就給我關你的具體位置。”
付阮笑到臉酸,下意識說:“他也沒那麼缺德。”
沈全真當即拔高聲音:“怎麼沒有?我好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將來到關你的地方,倆小孩兒手拉手跑到我麵前,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一個跟大頭長得一模一樣,是你倆生的孩子,原來已經過了八年了。”
付阮逐漸收起笑容:“往恐怖故事發展了。”
沈全真:“最恐怖的是,我看到你穿著裙子留著長發在廚房裏給大頭做飯,那勺顛的,比我還利索,我大聲喊你,你根本不認識我,我說你讓大頭給騙了,你說你愛大頭。”
付阮冷靜道:“夢見小孩,去算算是不是犯小人了。”
沈全真長籲短歎:“這一晚上,差點兒沒把我折騰死,我喊你喊得嗓子都啞了,你晚上請我吃飯,彌補我的精神損失,我為你連火圈兒都鑽了。”
付阮想到蔣承霖,蔣承霖也約了她,可沈全真包子也吃了,鋼絲也走了,做人怎麼能重色輕友呢。
付阮:“自己摸摸頭,繼續睡,完事給你打電話。”
哄好了沈全真,付阮拿著手機,遲疑要不要現在就跟蔣承霖打聲招呼,正想著,前座一個急刹車,付阮當即身體一傾。
很突然,但付阮沒怕,迅速看向車外,一輛銀白色跑車橫在她乘坐的車頭斜前方,從她的角度,甚至判斷不了撞沒撞上。
封醒解開安全帶下車,銀白跑車車門豎起,從裏麵出來一抹頎長身影,一身淺色係休閑裝,二十多歲,長得……在付阮的審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