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芬提了好幾次南嶺,付阮都不接茬,孫月芬隻好直言道:“阿阮,你一個人在夜城太辛苦了,這邊也沒有什麼信得過的人,主要你有能力也沒辦法三頭六臂,很多事都分身乏術,別跟你三哥客氣,有事你就讓他去做,也讓他為家裏盡點力。”
付阮沒反駁,反而順著話茬道:“芬姨不說,我也不會跟三哥客氣,早幾年讓三哥來夜城,一來需要自己人探路,二來也是為今天做準備。”
孫月芬沒料到付阮這麼好說話,頓時眼放亮光:“要不說還得是你,眼光就是長遠。”
說完,不等付阮開口,孫月芬主動負荊請罪:“阿阮,我這次過來,主要想當麵跟你道個歉,我這個人吧,你就當我頭發長見識短,當初你讓你三哥來夜城,他在這邊舉目無親,吃也吃不慣,住也住不好,一到冬天就幹燥的流鼻血,我太心疼了,沒想到你是為了今天。”
“包括阿婧,她對你也有誤會,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對不住了阿阮。”
孫月芬舉起茶杯,付阮淡笑:“芬姨用不著這麼客氣,大家一家人。”
孫月芬連連點頭應聲:“就是,說到底咱們才是一夥的,跟外麵人都是假的。”
門外敲門聲響,幾秒後,房門打開,出現在門口的人是封醒,他看向付阮,付阮起身:“我出去一下。”
孫月芬滿臉堆笑,待到付阮出去,房門關上,她用兩秒恢複麵色淡淡。
付兆安:“你剛才也太明顯了。”
孫月芬喝口茶:“你也看見了,她根本不往南嶺上提,我不主動提還能怎麼辦?”
付兆安不鹹不淡:“南嶺是她一手搞下來的,我之前沒幫上任何忙,現在剛談成,你就過來分一杯羹,阿阮心裏肯定不高興。”
孫月芬不以為意:“她姓的付跟你們的付不一樣,長康又不是她的,說得好聽點,她這叫單槍匹馬,說的直白點,就是馬前卒,哪有當兵的打完江山,不交給皇室的道理?”
付兆安蹙眉:“我從來沒想跟她爭南嶺,隻要她能給我幾個南嶺下麵的工程,夠我養活自己就行,省得爸成天罵我無所事事。”
孫月芬氣得側身看向付兆安:“你知道你爸為什麼總罵你嗎?就是因為你不爭!你看看付阮,再看看你。”說著,她更加壓低聲音:“要不是周楨私下驗過,確定付阮不是你爸的女兒,我們都懷疑付阮才是你爸親生的。”
提到周楨,付兆安帶著唏噓和懼怕的口吻說:“你也知道周楨是什麼下場,被爸親手打成殘廢,下輩子隻能坐輪椅,她變成這樣,就是因為得罪了阿阮和她媽,二哥被趕到國外這麼多年,有時候我都恍惚我見沒見過他,小時候的那些是不是我幻想出來的。”
付兆安膽小:“我沒那麼大的野心,我就想四肢健全,在國內平安的活著。”
周楨和付兆深,一個是付長康身邊最重要的女人,聽說年輕時周楨替付長康擋過槍,付兆深更是付長康的第一個兒子,付兆深一出生,付長康的事業就開始扶搖直上,算命的說付兆深命裏旺付長康,付長康寵得不得了。
雖然周楨也沒有那張結婚證,但大家都默認她是正妻,正妻配寵兒,這樣的配置,誰都以為長康以後肯定是他們娘倆的,可誰又能想到,一個付阮加一個阮心潔,能把周楨和付兆深母子逼到這幅田地。
想到當年事,孫月芬也是後脊梁發寒,片刻沉默,她不再心急火燎,而是沉著冷靜地說:“以前周楨和付兆深在,沒我們什麼事,可老天幫我們,付阮不是你爸親生的,現在你才是付家長子,長康以後隻能是你的。”
付兆安無語到吸了口冷氣,幾秒後道:“原本我跟阿阮關係不錯,我沒招她也沒惹她,她對我也沒說不好,三年前她讓我來夜城,我心裏是有點不舒服,但現在證明她是對的,她沒有故意整我。”
“倒是你跟阿婧,這幾年沒少招她,你要真想幫我,別再給我上眼藥就行,我不想阿阮因為你跟阿婧跟我生分。”
孫月芬眉頭一蹙:“一口一個付阮,你到底跟誰是一家的?”
付兆安:“能力這個東西,可以後天培養,但爸沒選我,他選了阿阮,現在阿阮的能力有目共睹,她單槍匹馬來夜城,南嶺是她啃下來的,她吃肉我喝湯,我沒什麼異議。”
孫月芬瞪眼,氣到極處,就憋出一句話:“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啊?”
付兆安:“有出息的都有生命危險,我怕玩兒完,誰行誰上,反正我不上,我沒能力取而代之,我就跟著她混。”
孫月芬快要氣死,付婧有野心沒本事,付兆安沒本事也沒野心,她自己空有一腔抱負,但沒人能替她實現。
……
門外,封醒把付阮叫出來,遞給她一部手機,說了三個字:“蔣承霖。”
付阮心頭一動,麵色無異的接過手機,貼在耳邊:“喂?”
手機裏傳來熟悉男聲:“在幹嘛?”
付阮心底一股火,強壓著:“喝茶。”
蔣承霖輕笑出聲:“終於從吃飯改喝茶了?我還以為你今天會堅持到底。”
堅持?
這倆字也觸付阮的黴頭,封醒給了她手機就走開,保鏢都站在幾米外,她不冷不熱:“我想吃飯就吃飯,想喝茶就喝茶。”
蔣承霖:“這才是你,想幹嘛就幹嘛,下次夜城的那幫領導再約你,你就叫他們出來芭比Q。”
付阮突然想到兩人分開時,蔣承霖對她說過的那番話,他讓她為所欲為,像在岄州一樣。
心情複雜,付阮在感動中摻著幾分火氣,又在火氣裏找到些許平靜,她或許該給蔣承霖一個解釋的機會,總不能先斬後問。
付阮第一次問蔣承霖的行程:“你接到那位伯父了?”
蔣承霖毫不遲疑的應聲:“嗯,我們正在一起吃飯,太想你了,溜出來給你打個電話。”
付阮悄無聲息的沉下臉,她給他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