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會跟她談婚論價?
會跟她坐地起價?
回想起跟蔣承霖的過往,付阮滿腦子都是數字,而之所以外人還會給這些數字穿上愛情的新衣,歸根到底隻有一個原因,蔣承霖太會演了。
他會捅穿陳歡的手,跟竇海龍說前妻也是妻。
他會穿著睡衣跑到都是付家人的醫院,被恐嚇也要見她一麵。
他會對同父異母的兄弟下死手,給親爸原配下絆子。
他也會百米衝刺的速度從觀眾台跑到賽道,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很緊張。
蔣承霖做過的事多了,明著麵向鏡頭,含情脈脈地看著付阮的背影,一時間熱搜無數;暗地裏說中意她,跟她談複婚。
蔣承霖說過:“男人別看他怎麼說,要看他怎麼做。”
付阮覺得這話騙騙小女孩也就算了,殺妻騙保前,丈夫還對妻子百般嗬護,心裏藏的還不是要命的算計。
笑了,付阮道:“穩哥牙口真好,什麼都敢磕。”
陳穩:“我以前還磕過你跟醒哥呢。”
沈全真猝不及防,靠在沙發上笑出聲。
封醒沒說話,付阮淡定吃瓜:“可惜了,我倆都不吃窩邊草。”
陳穩拿著酒杯感歎:“合適的不喜歡,喜歡的不合適。”
隔壁包間,小龍替蔣承霖送Eason出門,喬旌南坐在沙發上,拿著酒杯沒喝酒,沉默半晌後道:“你故意的?”
“故意什麼?”
“你知道她們今晚會來。”
蔣承霖坐在對麵,低頭看手機,心不在焉地說:“我又不是算卦的。”
喬旌南:“陳穩跟這兒的老板認識,你就選這兒請Eason,猜到付阮會來聽歌?”
喬旌南雖是問句,但已逼近篤定,事實都擺在眼前了,當樓下傳來沈全真歌聲的時候,他就知道付阮肯定在。
蔣承霖麵不改色心不跳:“我跟你情敵不熟,跟這老板的老板很熟。”
這話聽起來彎彎繞繞,喬旌南捋了一下才通,蔣承霖的確跟陳穩不熟,但這的老板在新銳工作,而新銳的大老板是紀貫新,蔣承霖跟紀貫新很熟。
喬旌南不死心:“你跟新哥已經好到來他下屬酒吧捧場的地步了?”
蔣承霖:“酒吧是新哥的,這的老板隻是掛名打理。”
喬旌南看著蔣承霖,一時間不確定他是滴水不漏,還是問心無愧。
短暫沉默,喬旌南又找到一個合理懷疑的理由,卷土重來:“付阮這輩子什麼都能吃,唯獨虧吃不了,你剛才在下麵急什麼?”
不等蔣承霖開口,喬旌南堵他後路:“別說你奔沈全真去的,我承認我下去是為了沈全真,你為誰?”
說完,喬旌南一眨不眨地盯著蔣承霖,但凡他有絲毫遲疑…
蔣承霖殼都沒卡:“地安製藥背後是趙家。”
喬旌南眼神瞬間從戲謔切換成正式,片刻後說:“趙家夠能的,一邊叫蔣承文去追付阮,一邊背地裏供著地安製藥,這是想腳踩多條船。”
蔣承霖:“光憑一個地安製藥和一個一線尾的房地產公司,一起拿走規劃局兩個名額,一看就是背後有人支持。”
喬旌南:“趙家在規劃局裏肯定有人,我前兩天也跟治笙通了電話,現在連他都沒法確定評委名單。”
說完,喬旌南想起之前聊的話題:“你是因為趙家才懟那女的?”
蔣承霖:“不然呢?”
喬旌南訕訕,他哪知道地安製藥背後是趙家,還以為蔣承霖是為了付阮。
蔣承霖看出喬旌南心中所想,不鹹不淡:“連你都這麼想就對了,現在我們三家合作,最需要的就是外界以為我們隨時隨地都會一致對外的情意。”
微頓,蔣承霖補充:“如果不是親情,友情也行,愛情最好,沒什麼能讓熱戀期的男女分開。”
喬旌南沒蔣承霖那麼多花花腸子,他下樓去找沈全真是真心的,哪怕付阮在,他也還是擔心沈全真吃虧,畢竟付阮一身的本事,而沈全真空有一身的脾氣。
可聽蔣承霖一席話,喬旌南忍不住微微眯起視線:“我突然很好奇,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你會怎麼對她,你會騙她嗎?”
蔣承霖不答反問:“你騙沒騙過沈全真?”
喬旌南登時就不好奇了。
蔣承霖:“都是成年人,別說愛你就不會騙你的鬼話。”
喬旌南心裏堵得慌,想他從前沒少騙沈全真,倒不是背地裏做了什麼虧心事兒,而是有些事兒不說比解釋更方便,他一直以為愛情就是問心無愧,可後來當他百口莫辯時,喬旌南才恍然大悟,原來愛情最需要的,是對方的信任。
信了,百無禁忌;不信,狗屁不是。
仰頭,喬旌南把杯中酒一口幹完,蔣承霖突然來了句:“我支持你追沈全真。”
喬旌南抬眼,蔣承霖的精致麵孔上沒有絲毫情感,隻有最理智的算計:“雖說是三家合作,但沈全真能左右半個付阮,你跟她複合,對我們利大於弊。”
喬旌南眉心一蹙:“弊是什麼?”
蔣承霖:“兜兜轉轉,還是那隻嗓門大的母老虎。”
喬旌南把不爽寫在臉上:“有你前妻在,全世界的女人誰配叫母老虎?你幹脆給付阮申請專利得了,別說專利,你找找人都能申遺。”
蔣承霖:“我又沒對付阮日思夜想,也沒眼巴巴地跟在她後麵求,她凶不凶不關我事,我也沒準備把她娶回家裏供著。”
喬旌南哼了一聲:“你想娶,她也未必想嫁吧?”
蔣承霖神色淡淡:“我喜歡賢妻良母型的。”
話音剛落,蔣承霖手機響,他拿起一看,眼底飛快滑過一抹輕詫。
接通,蔣承霖聲音溫和:“四妹。”
對麵喬旌南別提多嫌棄,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要麼做朋友,要麼做陌生人,如果是敵人,那真是很不幸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