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菲菲精神一振,越彈越快,她的心髒噗通噗通直跳,整個人都被賀靜帶入到了音樂裏的情境。
程儀不甘落後,也加快了撥動琴弦的節奏,讓箏聲變得跟鋼琴、二胡相合起來。
賀靜拉得酣暢淋漓,又想起了穿來前學二胡的場麵,高中邊上修表的老師傅問她:“你真想跟我學二胡,這玩意兒可沒多少人喜歡。”
賀靜很認真的點了下頭,說:“想學。”
老師傅戴著單片眼鏡,笑了一下:“行,我可以教你。”
那是賀靜第一次近距離的感受二胡的魅力,之前她隻是在下課時隔著一堵牆隱隱約約的欣賞,她確定那是她喜歡的聲音。
老師傅以為她隨便學學,原打算隨便教教,卻沒想到她將他的本事學了個十成十。
後來高中那一片要拆遷,老師傅搬走前好奇的問了她一句:“現在流行的是西洋樂,學鋼琴的那麼多,你怎麼不去學鋼琴?”
賀靜老實答:“學不起。”
所有的錢都在後媽那兒,後媽怕外人說她苛待繼女,也會給她一點生活費,但少得可憐。
二胡是她學來傍身的第一項本領。
後來,她憑借著二胡這門手藝,幸運的找到了一份給喜歡二胡的小朋友當老師的兼職,賺了第一桶金,然後她學的東西越來越多,會的也越來越多,但她不會忘記自己的初心。
她喜歡二胡,僅此而已。
賀靜閉著眼,沉醉在美妙的音樂當中,漸漸忘了這是一場合奏,她忽然放慢了速度,讓鋼琴和古箏再次成為曲目的主體。
汪菲菲不禁有些茫然無措,少了二胡的帶動,她感覺自己好像不會彈了。
程儀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見賀靜終於不再炫技,咬了咬牙,決定趁現在挽回局勢。
她將古箏彈得飛快,錚錚琴音如萬流入海,所聽所聞皆是磅礴,那琴弦都快被她彈得冒煙了。
底下聽眾不明覺厲:“這手也太快了吧,沒想到程氏千金這麼厲害。”
沈秋雨撇了撇嘴:“彈琴是彈琴,她擱這兒練佛山無影手呢。”
沈複也刮目相看了一下:“確實有點本事。”
古箏能彈好的人也不多,每一個能彈出境界的人背後都是下了苦功夫的,可見程儀學古箏時用了真心。
賀辰仍然無比淡定,不徐不疾喝了口飲料,輕笑道:“演奏跟練習是不一樣的,彈琴應該不是快就可以吧?”
沈複一怔:“這倒也是。”
如果僅是快就可以說那個人彈得好,那所有人練曲子都奔著快去了,還要什麼意境。
賀辰又彎了彎眉:“見笑了,我不懂樂器,隨便說說。”
但,會場裏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演奏不脫離原本的曲目才是重心,盡管賀靜二胡拉得激情澎湃,但她並沒有脫離它本該有的情感範疇,隻是在彌補了兩人的短板情況下,增加了自己想要抒發的情感。
但古箏這原本作為本曲目情感基石的樂器也變得“活潑”起來,簡直是胡來!
隻有鋼琴還保持著原曲的形狀掙紮死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