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易發出個很輕的鼻音：“好。”
豪車一路向賀家所在的書墨街駛去，程儀還想說些什麼打開賀易的心扉，但無從下手。
他一直看著窗外發呆，側臉隱約透露的憂傷像素描畫的陰影蒙著一層鉛灰，孤單而落寞。
直到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兩人從裏麵車子裏出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
“五哥。”
賀易心口撲通一跳，立即回頭轉過身去。
然後，他整個人陷入無措。
他看到賀靜跟賀辰從出租車上下來，賀辰替賀靜撐著傘，極為貼心的樣子。
賀易抿了抿唇，點了下頭：“你們也回來了。”
程儀美眸彎彎的叫了一聲：“六哥。”
賀辰含笑：“小儀過來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隻有賀靜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盯著賀易，皺著眉頭，仿佛在組織語言的樣子。
程儀故意意味不明的斜了賀靜一眼，說：“不了，我隻是順路送五哥回來，這就走了，替我向媽問好。”
賀辰反而看向賀易，薄唇一彎：“有點巧。”
還沒等賀易搞明白這句話的時候，賀辰將手中的傘遞給了賀靜，打開了另一把傘朝他走了過來：“早知道五哥有小儀接，我跟賀靜妹妹就不出門了。”
賀易腦子“嗡”地一聲，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賀靜，整個的臉色都變了。
她去接他了嗎？
為什麼自己沒有看到？
如果她真的冒著大雨去接他，卻又看到他上了程儀的車，那豈不是……
他唰地看向賀辰，微微咬牙：“賀辰，你故意的。”
明明可以阻止賀靜，他卻偏不。
他一定早就意料到程儀會來接他了。
賀辰並不否認，挑了下眉，輕輕一笑：“反正五哥也並不信任賀靜妹妹不是嗎？不，應該說……五哥本來就不想跟賀靜妹妹好，這樣就算讓賀靜妹妹白跑一趟，也無所謂吧——”
他往前走了一步，向前湊近，刻意在他身邊嚼了下耳根，咬重了最後兩個字：“對吧？”
賀易一下握緊了拳頭。
他緊緊的盯著賀靜，心裏卻湧出深深的無力，一股濃濃的羞恥和自暴自棄升了上來，他甚至沒有勇氣到賀靜跟前去解釋。
突然，賀靜問：“六哥，你在跟五哥說什麼？”
在她跟程儀兩個人的位置看，賀易跟賀辰就是普通的遞了個傘，過程沒有超過一分鍾，但賀靜直覺賀辰在搞事，她溫聲對賀易道：“五哥，雨這麼大，別傻站著了，上樓了。”
然後，她看向程儀，說：“謝謝你送五哥回來。”
沒有半點不悅的模樣。
她隻是普普通通的接了個人，普普通通的沒接到而已，心態實在沒有什麼必要失衡。
程儀卻覺得賀靜在死撐，刻意囑咐道：“好好照顧五哥，他穿著單衣在車站等了那麼久，給他煮碗薑湯，以防著涼。”
“OK。”
賀靜爽快的答。
賀易站在原地一步不挪。
他不想回去了，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賀靜。
賀靜疑惑盯了賀易一陣，然後上前，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