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說了嗎？”老爺子翻了個白眼，“我是為了我們沈家的生意著想，你們兩個，誰都別想跑。”
沈家霖低下頭，肩膀顫抖著，我以為他在笑，轉頭看他的時候，一顆眼淚從他眼眶中滑落下來，在他煙灰色的褲子上氤氳出一個豆大的水漬，我撇開臉不敢再看。
好一會兒，沈家霖擦了擦眼睛，抬頭道：“那我爸那邊呢？怎麼交代？”
老爺子一揮手，“不用管他，這個家還輪不到他說話。”
老爺子看了我一眼，抬手指了指不茶幾上的一套茶具，“會泡茶嗎？去幫我泡杯茶過來。”
我不會泡茶，對茶道一竅不通，但是我不能拒絕。我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拿起一旁的礦泉水擰開直接倒進茶壺裏，插上電開始燒水。燒水的空檔，我從茶幾下麵隨便拿了筒茶葉出來，按照自己的感覺捏出來一點放進杯子裏。
水燒開後，我把開水倒進杯子，將茶葉洗過一遍後，又添了水進去。
做這些的時候，老爺子和沈家霖都沒說話，我能感覺到他們在看我，但我始終沒有抬頭，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怯意，從頭到尾隻按照自己的步驟進行。
泡完後，我將茶小心翼翼地端到老爺子跟前，恭敬道：“沈老先生，請喝茶。”
老爺子哼了一聲，接過茶抿了一口，皺眉道：“好好的台灣高山茶讓你泡成這樣，真難喝。”
我低著頭沒說話，老爺子又喝了一口，道：“你倒是沉得住氣，不會泡也不說，不認識茶也不問，你就端著這麼一杯泡毀的茶過來讓我喝，不怕我生氣？”
我平靜道：“不怕，沈老先生您心胸寬闊，不會跟我一個小輩一般見識。”
“哼，油嘴滑舌。”老爺子看著杯裏的茶，放到嘴邊想再喝一口，猶豫了一下又拿開了，“交給你一個任務，回去後學學怎麼泡茶，過年的時候再給我泡一次。”
我點頭應道：“我會好好學的，沈老先生。”
“還叫老先生？不換個稱呼？”
我猛地愣住，沈家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我身後，“小喬，快叫爺爺。”
我張了張嘴，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站在幾十層高的樓上，連天空都比別的地方來得廣闊，我吸吸鼻子，咽下差點湧出眼眶的酸澀苦液，對老爺子露出一個笑容，“爺爺。”
老爺子在衣兜裏摸了半天，摸了幾張紅色的紙幣出來，又從抽屜裏扯出一張紅紙，“我也沒什麼準備，就當個意思吧，過年回來給你補上。”
老爺子把用紅紙包著的一小遝錢遞給我，“回去後跟著家霖好好學學公司的事，我們沈家娶媳婦兒不娶花瓶，會生孩子也沒用，我們要娶的是夫妻之間能互相幫助，互相挾持的另一半。現在江南那邊能用的人不多，你如今算是家霖最親近的人了，一定要多幫助他，明白嗎？”
我接過錢，恭恭敬敬地衝老爺子鞠了一躬，“我明白了，爺爺。”
老爺子揮揮手，“行了，我也不留你們了，你們要回去便回去，我讓老宋開車送你們去機場。”
“不用了爺爺，我們在B市住一晚，明天一早走。”
我和沈家霖帶著孩子從公司出來後，直接打車去離機場最近的酒店，一路上我們一直沉默著，直到進入房間，沈家霖一下子抱住了我。
我卡著他的手臂道：“當心孩子。”
小棒子已經醒了，正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們，沈家霖把他接過去放到床上，轉身又抱住我，輕聲道：“小喬，我們終於能毫無阻礙地在一起了。”說著聲音裏帶上了哭腔。
我摸摸他的腦袋，“孩子生了，爺爺點頭了，你也回公司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咱們都應該高興點兒。”
沈家霖把我抵在牆上，啞聲道：“謝謝你，小喬，謝謝你陪我走過這最艱難的一程路。”
我道：“別這麼說，要是沒有我，你根本不需要經曆這些，是你為我付出太多了。”
沈家霖摟著我的腰，在我臉上、耳根、脖子上留下幾個濕熱的吻，“要是沒有你，我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小喬，以後我們就要同甘共苦了，爺爺給我們派了這麼重的任務呢。”
“那就放手幹唄。”我笑道，“你可不能隻顧自己，要是過年回去我還什麼都不會，爺爺會把我趕出來的。”
“放心，老公一定好好教你。”
沈家霖貼在我耳邊呢喃，熱氣灌進耳道，把我整個人撩得心癢難忍，他托著我的屁股把我抱起來抵在牆上，迫不及待地去解我的褲子，他從我的脖子吻到嘴唇，再吻回脖子，我仰起頭，胸膛劇烈起伏著，難耐地呻.吟聲從喉間溢出。
沈家霖堵住我的唇，把我的呻吟連帶著喘息一並吞進了肚子裏，我挺起胯在他腰上蹭，很快蹭出火來。
忽然，床上傳來哼唧聲，我們兩個停下動作，一齊轉頭望去。
小家夥正吧唧吧唧吃著手指，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我們的方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我和沈家霖對視一眼，大笑出聲，沈家霖把臉埋進我的肩窩，一邊笑一邊哀嚎：“那玩意兒怎麼那麼討厭！”
我撫著他的背，哈哈笑道：“忍忍吧，等回了C市就讓兩個阿姨回來，到時候咱們有的是時間。”
沈家霖趴在我肩上膩歪，“忍不下去了。”
我拍拍他的臉，“忍不下去也要忍，給兒子做個榜樣。”
回到C市，沈家霖把自己的公司轉給了他的合夥人，把資金收回來後，他又提出要買房。這回我沒反對，跟著他一起去看了幾套，最後定下一套離公司近，價格環境讓我們兩個人都滿意的三居室。
簽完合同付完錢後，我們就著手開始準備裝修。裝修這事兒比較苦逼，沈家霖想全權包給裝修公司，我不同意，我不想把自己的家給別人設計，我決定自己畫設計稿。
沈家霖隨便我折騰，說折騰壞了最多拆了重裝，我倒是對自己挺有信心的，熬了幾個晚上，終於弄出一份像樣的設計稿來，把沈家霖給驚住了。
我頗有些得意，問他：“喜歡嗎？你看，這兒是餐廳和吧台，到時候咱們可以在這兒打一個酒櫃，還有這兒……”
我一點點地給他解釋，解釋完後，沈家霖抱著我的腦袋親了又親，激動道：“太喜歡了，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我們家小喬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