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一點都不胖

沈家霖撂完狠話就出去了,留我一個人躺在休息室裏,或許是精神陡然放鬆下來,我躺了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剛睜開眼睛,一隻手拿著手機伸到我麵前,我看了沈家霖一眼,接過手機點開接聽鍵,“隊長。”

“喬鬱啊,”隊長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聽小陳他們說你身體不好進醫院了,現在怎麼樣了?”

“我沒事隊長,”我撐著胳膊想坐起來,沈家霖連忙圈住我的肩膀將我扶起來,“當時情況緊急出了點意外,讓大家擔心了。”

“別這麼說,多虧了你啊喬鬱,”隊長聽上去心情不錯,“沒有你我們還抓不到他。”

“我應該做的。”我說。

“對了喬鬱,”隊長說,“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啊,身手挺不錯的,這次要是沒有他我們也沒那麼容易將人抓住,你讓他有空來一趟隊裏,我們給他送個獎。”

“啊?”我抬頭看了沈家霖一眼,道,“哦,那我問問他。”

結束通話後,我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我睡了近一個多小時,中飯都沒吃,肚子餓得反胃。

我掀開被子下床,沈家霖忙又要扶我,我無奈道:“我還沒到要扶著才能動的地步。”

沈家霖沉聲道:“還是小心點的好。”

我沒說話,就隨他了。

出去後,我和兩位教授還有孫醫生打了個招呼就打算回家了,孫醫生把我們送到樓下,叮囑沈家霖:“照顧好他,這種事情不能再出現第二次了。”

沈家霖一改之前見到孫醫生時的冷漠,禮貌地點頭:“我會的。”

我在沈家霖的陪同下回了家,回家途中,我想起來他說的話,於是問他:“你這幾天天天跟著我?”

“嗯,”沈家霖承認,“上次我送你從飯店回來就發現有人在跟著你,還有你家樓下也有人在蹲點,從那天起我就一直在你家樓下沒離開過。”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做的這些,我居然全都不知道。

“你怎麼……”我有些說不出話來,“今天早上跟著我的灰色轎車……?”

“嗯,是我。”沈家霖坦然承認。

我扭頭看著窗外,過了好久才回過頭去看他,歎口氣道:“你應該告訴我的。”

“那你呢?”沈家霖盯著我,“你有事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可這讓我怎麼回答?

之後的路程我們兩人默默無言,誰都沒再提這個話題。

到家後,我回臥室換了身衣服打算自己弄點吃的,沈家霖先我一步進入廚房,“想吃什麼,我來做。”

我沒跟他搶,擺擺手道:“你隨便做吧,清淡點就行。”

我已經餓過頭了,吃什麼都沒胃口,但是肚子裏的小家夥不能不吃。

聽見我這麼說,沈家霖從冰箱裏找了點碎肉和一個西紅柿還有麵條出來,看樣子是打算給我做西紅柿打鹵麵。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沈家霖做飯的時候我沒走開,而是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忙碌,我看著他認真做事的側臉,硬朗的眉峰,高挺的鼻子,緊抿的薄唇,揮動鍋鏟的結實手臂,還有他那寬闊的肩背和筆直的長腿,我竟覺得十分養眼。

我從前不是不知道沈家霖長得好看,但那時候一直把他當做情敵來看,所以從來不會帶著欣賞的眼光去看他,而一旦脫離了情敵這層關係,有些感覺就控製不住地冒出了頭。

我甚至突然想到,流著我和沈家霖的血的孩子,該長成什麼樣,是像我多一點,還是像他多一點。不管像誰,總不會難看的。

我的思緒持續跑偏,沒注意到沈家霖早就停下鍋鏟轉身正看著我。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露骨,等我回神時,竟發現他的耳朵有點紅,我連忙移開視線,掩飾般的問道:“好了嗎?”

他指指鍋,“麵煮熟盛出來就好了。”

“哦,”我轉身往客廳走去,“我看會兒電視。”

吃飯的時候,沈家霖坐在我對麵,吃兩口就抬頭盯著我看,我被他看得臊得慌,不耐煩道:“看什麼啊,吃你的飯。”

他低頭嘿嘿笑了兩聲,說:“沒看什麼,就覺得你跟在雪狼時候很不一樣了,之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知道了。”

“知道個屁啊你!”我瞪他一眼,“我還是我,哪裏不一樣了?你可別又說我胖了。”

“沒沒沒,”沈家霖連忙搖頭,挺狗腿地說,“我那是胡說八道的,你一點都不胖,真的,一點都不胖。”

雖然知道他是在哄我,我還是忍不住低頭笑出了聲,斜睨他一眼,“吹吧你就。”

沈家霖挺無奈地攤了攤手,說:“你看,說實話你又不信。”

“趕緊吃吧。”我敲了敲碗,吃飯都堵不住他那張嘴,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麼能吹。

吃完飯後沈家霖洗碗,我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他收拾完後就在我身邊坐下來陪我一起看,時不時跟我聊兩句電視裏的情節,我覺得這樣的感覺還不錯,又隱隱覺得這種狀態是不對的,但因為貪戀這種感覺,我暫時壓下了不對的那一部分,當起了鴕鳥。

晚飯還是沈家霖做的,吃飯的時候,我想起了隊長的話,便問他:“警隊想給你一個見義勇為之類的獎,你要嗎?要的話明天去領一下。”

沈家霖搖頭,“我救我自己的人,要什麼見義勇為獎,不要。”

“我自己的人”這幾個字在我心上小小地戳了一下,我看了看外麵的天,早就黑了,白天沒說的話現在也該說了,“你吃完飯就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沈家霖抬頭看著我,皺起了眉,“喬鬱,你為什麼非要這樣?”

我一愣,“我哪樣了?”

沈家霖放下筷子站起來,開始來回在屋裏踱步,就跟白天在診所休息室一樣,我知道這是他在竭力控製怒氣的表現。踱了幾圈後他停在我麵前,瞪著我道:“喬鬱,我有時候真的恨死了你這所謂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