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張醫院B超單,我想抽煙,可看到這張單子,我把煙放下了。
我懷孕了,孩子是沈家霖的。
沈家霖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情敵。
兩個月前,我和沈家霖一起從西北雪狼特種大隊退伍,退伍前夕,我約暗戀了五年的大隊軍醫謝心遠出來喝酒,打算來個醉酒表白,意料之中,謝心遠又約了沈家霖。
沈家霖的心思我知道,就像他也知道我的心思,我們倆明爭暗鬥,互相較著勁兒,就看誰能先得到謝心遠的心。
可謝心遠好像沒這心思,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倆的心思,反正每次有一個人約他,他就會叫上另一個人,所以那幾年我們經曆過無數次的三人行,到後來少了一個人都覺得別扭,真他媽詭異。
最後這次,謝心遠還是這樣,我約他,他就約沈家霖,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倒也沒覺得失望。
隻是表白這事兒我是一定要做的,不管成敗與否,就當是給自己的軍旅生涯做一個交代。
我們三個人像往常一樣,一瓶對一瓶地吹,謝心遠酒量不錯,五六瓶下肚還臉不紅氣不喘,倒是我和沈家霖,或許是快退伍了有些傷感,沒喝幾瓶就醉了。我見沈家霖醉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指著他笑罵:“慫包!”
罵完後,我想起來還有正事兒沒辦,也沒管沈家霖還在場,抓著謝心遠的手道:“心遠,我喜歡你,從我一進大隊開始就喜歡你,我知道你是直的,可我馬上就要離開雪狼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說完我開始犯迷糊,眼前的謝心遠越來越看不真切,睡著之前,我聽見他說:“喬鬱,對不起,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兄弟……”
哦,原來沈家霖也沒機會,那我就放心了。我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半夜我醒了,是被尿憋醒的。我覺得我還醉著,因為暈,暈到看不清身邊躺著的人是誰,隻知道是一個我非常熟悉的人,身體很熟悉,氣息也很熟悉,我扶著腦袋想了想,覺得應該是我喜歡的謝心遠,心裏一陣歡喜。
我蹭到他身邊,在他略有些粗糙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嗯,感覺不錯,還想再親一下的時候,我放棄了,我想我應該在膀胱爆裂之前先去放個水。於是我爬下床,搖搖晃晃地去了衛生間。
等我回來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由躺著改為趴著,我眯著眼睛,看到模模糊糊的輪廓中,這人的屁股真他媽翹。嘖嘖,果然是我喜歡的謝心遠,屁股都長得比別人的好看。
我有些沸騰,不用看也知道,我下麵已經起來了,我雖然不是禽獸,但是男人又有幾個不禽獸的,尤其還是醉了酒的男人。
我想我應該克製一下,最起碼別讓自己表現得那麼急色,別那麼不要臉地脫衣服,可是身體永遠比腦子快,我也很苦惱。
我扒.光身上的衣服,以極力控製過的速度和力度爬到謝心遠身上,我抱住他,親他的脖子和肩膀,手從他的衣服下擺伸進去,在他光滑的背上頻頻流連。我喟歎,有生之年我終於摸到我的謝心遠了,此生足矣。
謝心遠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先是悶哼一聲,接著拱了拱屁股,然後半邊身體開始扭動,像是要翻身,我有些害怕,但是酒壯慫人膽,我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嘴裏喊著:“心遠,我好喜歡你……”
我不知道謝心遠一個軍醫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他一個挺身把我摜到床的另一邊,我的後腦勺磕到床板上,於是我的腦袋更暈了,我想我的姿勢一定很狼狽,想爬起來,下一秒卻被壓得動彈不得。
“喬鬱,你找死!”
一句惡狠狠的話語在我頭頂響起,我打了個冷顫,心想,謝心遠一定是生氣了,我很難過,我不想謝心遠生氣,於是我抱住他,狠狠地抱住他,我說:“對不起,我隻是太喜歡你了,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晚了!”
謝心遠又說,我的心都涼了,我知道,兄弟是做不成了,所以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衝動是魔鬼,我就是太衝動了。
我閉上眼睛,有淚從我的眼角滑落,我用手背狠狠一抹,哽咽著說:“對不起,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我的唇一下被堵住,有什麼東西從我的唇齒間鑽進來,在我嘴裏用力翻攪,我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渾身泛起酥酥麻麻的癢,如同觸電一般,我哼了一聲,摟住身上人的脖子回應他。他像一頭發狂的野獸,在我的身上為所欲為,我很興奮,我喘著粗氣,放縱自己在他身下沉淪 ……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我躺在一艘飄搖的小船上,小船隨著海浪起起伏伏,把我帶向不知名的海岸,海水拍打著我的身體,我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我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我低低的叫著,喘著……
醒過來的時候,我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我翻了個身,身旁是一具溫熱的軀體,我一把抱住他,是我的謝心遠嗎?
我在他脖子裏拱了拱,深深地嗅了一口氣,然後,我愣住了。
這不是謝心遠的味道。
我倏地睜開浮腫的眼睛,看著眼前半張俊逸的臉和修長的脖子,全身的血液都涼了。
沈家霖喑啞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醒了?咱們該算算賬了。”
我想我此刻的臉色一定很難看,除了因為眼前的人是沈家霖外,還因為我的屁股很痛,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眼前的沈家霖。
我抖著腿往後挪了一尺,慢慢地掀開被子。
“去哪?”沈家霖聲音冰冷,大手一伸將我拽了回去。
“上廁所。”我聽見自己說,嗓子啞得像尖叫雞。
沈家霖低下頭,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放開我,“去吧。”
我連滾帶爬地從床上撲下去,裹著浴袍衝進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