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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她的小叔,白禦景。
厲念心吸吸鼻子,手指卷入自己的頭發,不說話。
確定了這件事的千桃心如刀絞,怪不得,她那麼排斥白家,怪不得,在她聽到白禦景要為她挑選男朋友的時候反應那麼激烈,怪不得……
她不想回江川。
也怪不得,她從前認識的那個厲念心,會變成這樣的厲念心。
是愛情,才能讓一個人徹底地改變。
如今……
她要親自來參加她愛著的那個男人和別的女人的訂婚宴嗎?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去祝福他們。
這也太殘忍了。
可是她也知道,念心的付出是沒有回報的。
“多久了?”千桃問。
“不知道……”她的聲音又帶了些哭腔,“發現的時候已經深入骨髓了,想抽離也抽不開。就想那麼義無反顧地去愛他就好了……”
“可你這是條不歸路啊……”
他是她的小叔,他們怎麼可能在一起?
“我知道……”
“他知道嗎?”
“我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把我的感情當做小孩子的喜歡,從沒當真。或許他現在終於知道了吧……”
千桃把她臉上的頭發撥開,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淚,安慰她:“念心,走出來吧,你繼續陷在這段感情裏,隻會讓自己痛苦,萬劫不複。他過著他的愜意生活,娶妻生子,你卻被毀了,值得嗎?”
她擦眼淚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她流淚的速度,聽到這句話的厲念心眼淚奔湧而出。
“所以我才逃開,去墨海上學,一個完全沒有他的存在,避開他所有信息的陌生城市。可是現在什麼都沒變,我還是愛他,我恨死了我們之間的樞紐,我惹不起都躲不起。”
其他人,斷了就是斷了,可她呢?斷不了,他依然是她小叔!
千桃終於明白。所以那天在大街上遇到,她才對他惡言相向,那麼想要逃離嗎?
“那怎麼辦念心……”她也不知道,“你要讓自己再沉陷在這段感情裏嗎?試過開始一段新感情嗎?或許白二爺的做法是對的呢?他也是想讓你早點有自己真正的歸宿。”
厲念心沉默了一分鍾,忽然坐起來,擦掉眼淚說:“好,如他所願。”
那是一種倔強。
晚上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厲念心發現有個人可以說說心事之後,也是挺好的,不用再自己憋在心裏,說出來舒服多了。
厲念心先睡著,千桃睡前回了顧桐一句:忽然間發現,這世上不幸之人何其多,我不是唯一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
翌日,酒店的貴賓招待室裏,相遇的幾人微笑著打招呼,好像每個人都收拾好了情緒,昨日的陰霾已經煙消雲散。
是約好了下來一起吃的。
“顧西,你手沒事了吧?”
昨天最嚇人的還是顧西,她就跟瘋了一樣,簡直是不要命了。
顧西笑嘻嘻地揚了揚自己包紮起來的雙手:“沒事了呀!我還能再砸一條街。”
千桃和厲念心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