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卿正在睡覺,但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被夢驚醒,她睜開眼睛,發現床邊有人正盯著她看,她驚叫出聲。
“別怕,是我。”
輕柔的聲音沒有給溫卿卿任何安慰,她極力將自己縮在角落裏,抱著枕頭看向床邊的厲子凡。
“你,你幹什麼?”
“我就是來看看你,你沒必要這麼怕我,短時間內我不會傷害你。”
溫卿卿的心跳很快,她有一種感覺,覺得這個厲子凡比當初的厲明陽還要可怕。
盡管厲明陽的心思深不見底,但有跡可循,而且和厲司決的羈絆總是在那裏的,可如今的厲子凡,你根本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幹什麼,他沒有任何羈絆,可以更隨性。
“我就是突然想來看看你。”厲子凡笑起來。
“你別緊張,我不會做什麼。”
他指了指自己坐的輪椅,“我現在得坐在輪椅上,說不行力氣還沒你大。”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你過來看我幹什麼?”
“我腦子裏太多東西了,讓我很難受,感覺有兩種記憶在打架,很不舒服。”
溫卿卿皺眉,總覺得找她來說這個事情很奇怪,但轉念一想,現在會不會是厲子凡的迷茫期,她要不要試著引導,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兩種記憶在打架?哪兩種記憶?”
“就是一種記憶是我已經年紀很大了,身體很差,還有一種記憶是我還很年輕,身體很好,好像還在讀書,可我又知道我不在讀書了,所以很難受。”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溫卿卿無法判斷厲子凡是不是裝的。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你反正就在我的掌控之中。”
“……”不想說話了,隻想讓他滾。
“我們就是簡單地聊聊天,除了你,我好像沒有別的可以聊天的對象了。”
溫卿卿翻了個白眼,覺得這真他媽的是高級凡爾賽啊!
“你說吧,我看心情要不要給你回應,反正我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聊的好了,你也不可能放了我。”
“萬一呢,是不是?”
草!給她畫大餅呢?
要是她能聊出厲子凡的本性,讓厲子凡主導的話,說不定真可以放了她,那她得努力一點。
“你說兩種記憶在打架,你自己更傾向於哪個記憶?”她也是研究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說不定可以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當然是年輕的那個記憶,可那個記憶我又覺得離我很遠很遠,像是上輩子的記憶。”
這就導致厲子凡晚上睡不著,思來想去就來找溫卿卿,看著熟睡的溫卿卿,他沒打算吵醒她。
“我們很多時候的行為,性格,其實都是受到記憶的影響,而記憶的確可以篡改,有時候一件事你反反複複地跟自己說就是發生過的,那麼就會形成你自己的記憶。”
有些人在成年後對於自己的某些想法和行為會覺得很奇怪,但追溯到童年就會發現其實是有跡可循的。
童年的很多記憶會植根潛意識,或許多年後你想不起來具體的記憶,卻能影響到你的下半輩子。
“你的意思是我的記憶被篡改了?”
溫卿卿不確定厲明陽和厲子凡之間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導致現在出現了這麼一個複雜的人。
“我的意思是,你更喜歡你年輕的那些記憶,你就反反複複去加深這些記憶,就不會覺得遙遠了。”
“有道理,越去回憶印象就越是深刻。”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打開,進來好幾個人。
“主……首領,您怎麼在這裏?”他們半夜發現找不到人了,四處找,最後居然是在溫卿卿的病房裏找到人,這實在是有些奇怪。
“我在哪裏需要跟你彙報?”厲子凡沉下聲,魄力十足。
他臉上溫和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
“沒有,隻是我們擔心首領的身體。”醫生解釋道。
現在的厲子凡身體狀況還不太好,心髒並沒有完全契合,而且思想也不太穩定,加上要是被溫卿卿挾持了怎麼辦?那他們的心血就白費了。
現在厲明陽留下來的唯一東西就是這個心髒了,他們必須得保護好這顆心髒。
要是溫卿卿知道他們此時的想法一定會很無奈,就她現在這個樣子挾持厲子凡?太難了!
厲子凡再怎麼虛弱也是個男人,對付她這個即將生產的孕婦還是很容易的。
不過要是能搞到一把槍甚至是一把刀的話,還能掙紮一下。
“首領,您得回去休息了。”
“嗯。”厲子凡沒有拒絕。
回到病房後,另一個醫生出現,這是非常厲害的催眠大師,江嵐的能力和這位比起來並不算高了。
“首領,我們進行催眠治療。”
“嗯。”厲子凡沒有拒絕。
很快他就被催眠了,腦海中兩種記憶在打架,但是漸漸的,其中一個記憶被壓製下去了,另外一個記憶越來越猖狂。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叫醒,眼中流露出了迷茫。
“您好好休息。”
之後他又沉沉地睡去。
“怎麼樣?”
“他之前的記憶很活躍。”
“壓不下去嗎?”
“我擔心的是這樣持續的鎮壓會產生反效果,但不壓下去又會產生人的人格,很麻煩。”
心理醫生歎了一口氣,“現在我們每天對他進行催眠,將想法植入到他的腦海中,他才會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事,一旦催眠不起作用了,那就很麻煩。”
“在做手術之前,主子吩咐過,要是失控了就殺了厲子凡。”
“嗯。”也隻能是這樣了。
“不過幸好不是厲司決,如果是厲司決的話會更麻煩,厲司決的意誌力可比厲子凡強的多。”
如果是厲司決,催眠估計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要是厲司決的話,主子就不會這麼安排了,所以沒有如果。”
時間一天天過去。
溫卿卿來到這邊已經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她偶爾能曬曬太陽,身體狀況很良好,距離生產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她依舊擔心厲司決和兩個孩子,其實兩個孩子還好,她最擔心的還是厲司決。
正如她所料,如今的厲司決情況非常的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變得極為的暴躁易怒,手段也越發的殘忍。
長時間找不到溫卿卿,他的耐心一點點耗盡,快要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他現在就是一根弦緊緊地繃著,無法鬆下來,隻可能被崩斷。
“厲爺,再這麼下去,她就死了。”靳疏有些看不下去。
江嵐已經被厲司決折磨的很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