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點什麼?”他們到的時候,林母和林殊夏都在,林殊夏戴著一個麵具,隻露出一雙眼睛。
她現在看東西基本上隻靠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被火燒傷了,基本上失去了視力,隻有光感。
“不用了,直接談吧。”厲司決和溫卿卿坐下來。
林殊夏的目光在溫卿卿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便轉開了。
“我爸的事情你們知道了吧,現在他有了小三,小三還懷孕了,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小三和孩子都消失。”
說到這個事情,林母在一旁掉眼淚,沒有說話。
她是陪著林莫生一路走過來的,結果現在林莫生這樣對她,她接受不了,而且林莫生本來就是個窮小子,當初是她家裏有點家底,否則林莫生根本沒有今天!
“這點小事,你們自己不是就能做?”厲司決淡淡地說,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極為的高冷和疏離。
“我爸肯定會保護榮思晴,我擔心為了榮思晴的安全,我和我媽很快會失去人生自由。”林殊夏麵色凝重地說。
厲司決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膝蓋,“你現在倒是很冷靜,我怎麼記得之前你時不時就發瘋?”
林殊夏愣住,整個人緊張起來。
“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因為受傷情緒很不穩定,卿卿,我很鄭重地跟你道歉,我不是針對你,我媽也差點被我掐死了。”她指了指林母的脖子,有一道很明顯的紅痕。
“你怎麼能保證之後不會隨便發瘋?到時候你翻臉不認賬,說在你神誌不清的時候談的合作,我們豈不是要吃這個啞巴虧?”
厲司決的聲音不重也不輕,語速適中,聽起來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你想我怎麼證明?隻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為了家產她豁出去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要是沒了家產,她以後怎麼辦?
“錄像是最好的證明。”
一提到錄像,林殊夏就很抗拒,“錄音可以嗎?”
“那就沒必要談了。”厲司決作勢要起身離開。
林殊夏立即起身,“好,錄像。”厲司決和溫卿卿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必須得抓住。
她立即去找設備,將支架搞起來後將手機放在上麵,隨時都可以錄像。
“其實你要談合作找孫淩更合適,怎麼找我?”厲司決故意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林殊夏的動作頓了一下,眼中浮現怨恨和陰冷。
“他不配!”她恨恨地說出這三個字。
本來她以為孫淩真的很愛她,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結果她現在受了傷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賤男人!
她不會放過他的!
錄像功能打開,在場四個人都進入到畫麵之中。
“據我所知,現在尚遠集團是掌握在林莫生的手裏,你在裏麵沒有話語權。”林殊夏之前是林副總,是有實權,可還沒有真正接觸到核心的東西,手裏的股份也不多。
“我可以告訴你尚遠集團的一些秘密,這些秘密能讓尚遠損失慘重。”
“尚遠損不損失,我其實不在意,而我幫你去對付小三,出了人命我可是得坐牢的,我圖什麼?”
溫卿卿幾乎沒有說話,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林殊夏的臉上,因為開了錄像,林殊夏已經將麵具拿下來了。
“我知道你會有很多辦法,既可以讓榮思晴消失又不會有事。”
厲司決沒有說話了,他似乎有些厭煩了,將目光投向溫卿卿,仿佛在說:她在拿我當傻子。
“姐姐,厲司決是個商人,隻有足夠吸引人的利益才會心動,你現在給出的籌碼,他並不心動,而且還冒險,這個視頻不隻是對你的證據,以後也許是你反製他的證據。”
一旦榮思晴出什麼事,那麼就會懷疑到厲司決的頭上,很麻煩。
“錄像不是你們自己提出來的嗎?”林殊夏有些惱火,但又拚命忍住,她沒有資本和他們翻臉。
厲司決很淺地勾了勾唇角,“老婆,我以為你已經夠蠢了,沒想到還有人比你更蠢。”
溫卿卿:“??”拒絕拉踩!
“有這時間浪費在這裏不如回家睡覺。”最後兩個字他刻意咬的有些曖昧,令溫卿卿一下子就臉紅了,她當然知道厲司決說的睡覺是什麼意思,可當著林殊夏和林母的麵前說這個,著實是有些尷尬。
林殊夏握緊雙手,她的雙手也被燒傷了,一握緊就巨疼。
“厲司決,你想怎麼樣你直接說,別跟我打啞謎,我是蠢,我承認!所以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打算!”
她的雙眸死死地盯著厲司決,一隻眼睛黯淡無光,另一隻眼睛閃動著怒火的光。
“榮思晴的事,你們自己解決,但我可以把尚遠集團從林莫生的手中拿走。”厲司決開口。
林母和林殊夏都驚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要整個尚遠集團?”
“不然呢?憑著你這副尊容繼承尚遠?”厲司決的眸光冰涼,落在林殊夏的臉上卻讓她覺得灼痛無比,仿佛又回到被烈火炙烤的痛苦。
“可你拿了尚遠,我和我媽就一無所有了!”她找厲司決合作就是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
“你很快也會一無所有。”
厲司決和林殊夏的談判態度就像是在和一隻螻蟻對話,絲毫不將林殊夏放在眼裏。
“卿卿,這也是你的意思?”林殊夏見厲司決油鹽不進,就轉向溫卿卿了。
很明顯,之前她完全沒將溫卿卿當做一回事,覺得在這件事的談判上溫卿卿完全插不上話,但此時她又必須求助溫卿卿幫她說話。
溫卿卿看了看林殊夏又看了看厲司決有些為難地歎了一口氣。
“阿決,我姐姐已經這麼可憐了,身上被燒成這樣,臉還毀容。”
林殊夏瞬間覺得自己被紮了一刀。
“孫淩那個混蛋現在又不搭理我姐姐。”
林殊夏的臉色陰沉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叔叔這麼大年紀了還出軌,連孩子都搞出來了。”
林母和林殊夏:“……”別說了行嗎?!
“她們都這麼可憐了,你就別太為難她們了,不然她們真的活不下去了。”溫卿卿小聲地求情。
結果厲司決冷不丁看著林殊夏來了一句:“你還想活下去?”
這一瞬間,林殊夏的血槽空了,直勾勾地盯著厲司決,如同剛死去的鬼魅一般,眼神幽冷又怨恨,她的胸腔裏燃燒著怒火,燒的她胸腔劇痛。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齒,不然她會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厲司決。
“阿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別這樣說!”溫卿卿抓住他的胳膊責怪道。
然而心裏卻是:臥槽啊!厲司決,牛啊,不愧是你,這毒舌的功力!絕了!
要是換作她,估計能直接表演一個當場去世,太毒了!
“這樣,你要是同意,我拿到尚遠集團後,給你們母女倆一筆錢,足夠你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多少錢?”林殊夏的腮幫子已經被咬的麻木了。
“兩千萬!”
這個數字一出,母女倆再也忍不住了,林母直接開口,“厲司決,你別欺人太甚!”
兩千萬?兩千萬不就是溫卿卿一件禮服的錢嗎?這不是故意惡心人嗎?
“談不攏就算了。”厲司決起身拉上溫卿卿準備走。
“溫卿卿,你就這樣對我嗎?自己攀上了高枝就不管我們了?你忘了我和我媽是怎麼對你的嗎?”林殊夏衝著她的背影喊道。
嗬,她沒有忘!也不會忘!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林母和林殊夏是怎麼對她的!
厲司決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手指變得冰涼。
但她回頭看向林母和林殊夏時,臉上揚起了無懈可擊的笑容。
“要不,我把我的禮服賣了給你們添點?”
噗!
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林殊夏竟然一口血噴了出來,一瞬間,茶幾,沙發和地磚上都是暗紅色的血點子。
“夏夏!”林母慌了,立即抱住她。
但林殊夏僵著身子盯著溫卿卿看,那眼神恨不得將溫卿卿挫骨揚灰!
“快,送我們去醫院!”林母焦急地說。
厲司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你們等著救護車來,吐點血而已,死不了。”說完他就帶著溫卿卿走了。
溫卿卿自然看出來林殊夏死不了,其實這口血吐出來反而還是好的,林殊夏最近鬱結於心,肝火太旺,這些血反倒是成了毒血。
不過有一說一,厲司決是真冷漠。
在他們走後,林殊夏靠在林母的身上厲聲道,“我要他們死!要他們死!”
她的脖子伸到最大的弧度,上麵的燒傷疤痕猙獰可怖,完好的那隻眼睛裏的眼珠子像是要被她瞪出來一般,整個人像極了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