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卿心跳極快,下意識轉身就要走。
“站住!”身後傳來厲司決的一聲冷喝,將旁邊的人都嚇到了。
溫卿卿隻能停住腳步,重新轉身看向他,就看到他驅動著輪椅過來。
她想後退,可雙腿就僵在原地沒有動。
很快,厲司決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兩個人之間隔著兩步的距離。
一個多月沒見,此時再看到,卻有一種闊別已久的感覺。
他,怎麼瘦了好多的感覺。
身上的戾氣更重了。
“好久不見。”她生硬地跟他打招呼。
厲司決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看,眼神裏是壓抑著的情緒。
此時不少人都在這裏圍觀他們,俊男靚女本身就是一個主意點,加上是出現在寺廟裏,就更加引人猜測了。
“你既然來了,我帶你去見見無妄大師吧,他也在這裏。”溫卿卿從最初的震驚裏反應過來。
厲司決沒有拒絕,跟著溫卿卿去到了大師在的地方。
他周身縈繞著冷厲之氣,縱使是在寺廟這樣的地方,似乎也壓不住他的煞氣。
“大師,這是我跟您提過的厲司決,我的丈夫。”溫卿卿跟大師介紹。
“厲施主。”大師雙手合十,麵露慈祥。
“大師,您幫他看看腿傷吧。”這是難得的機會,大師能幫厲司決治療的話,她覺得厲司決的情況就會好很多,比她這個後麵才學習的人肯定是要好很多的。
然而,厲司決拒絕了,“不必!”
他此時一肚子的火氣,找了她這麼久,沒想到她躲在寺廟裏,而且她的狀態看上去非常的好,相比起他的狀態……
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他覺得無比的諷刺。
“你來都來了,大師就在你麵前,讓他看看吧。”溫卿卿勸道。
厲司決看向大師,大師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仿佛能包容世間的一切。
“走吧。”他看向溫卿卿。
溫卿卿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讓她回去,她迅速離開距離,“我暫時不回去,我在這邊還有事情。”
厲司決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回去!”他的語氣不容反駁。
“你先回去,等我做完了事情自然會回去。”溫卿卿的態度也很堅決。
厲司決不說話了,隻是盯著她看,眼睛裏的意思很明顯,今天他一定是要帶溫卿卿回去的。
這邊沒有人圍觀,就她,厲司決,大師還有周折。
周折看著他們對峙的樣子很是著急,忍不住說道,“太太,先生好不容易才上來的,這座山不好爬!”
“閉嘴!”厲司決不悅道。
溫卿卿隻覺得心口被一塊大石給壓住一般,悶悶的,很不舒服。
她自然是知道厲司決上來有多艱難,他不像普通人,隻是會累一點,他雙腿有問題,肯定是被人背上來的,以他的自尊心,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是不願意做的,但為了來找她還是做了。
“你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我一定會回去的。”她有些急切地說。
“你在這裏有什麼事情?”厲司決問。
他看著紅光滿麵的溫卿卿,心裏一片荒涼,沒有了他,她過的依然很好,而他卻像一具行屍走肉。
真可笑。
溫卿卿在想著該怎麼回答厲司決這個問題,卻聽見大師開口了。
“厲施主,放下你心中的執念才好,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是沒用的。”大師說這句話的時候語速緩慢,聲音沉厚,傳進了厲司決的耳中。
他愣住,眼眸瞬間縮緊,敵意乍現。
“溫卿卿,跟我走!”厲司決的聲音同樣沉厚,語速卻是有些快,仔細聽能聽到裏麵的不安和顫抖。
他緊緊盯著溫卿卿,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手不自覺用力地抓著輪椅的扶手。
“厲司決,我要半個月之後再回去。”溫卿卿艱難地開口。
她知道厲司決在等她的回答,她也知道這個回答不是厲司決想要的,這或許是厲司決給她的最後一個機會,但她不可能現在跟他回去。
如果現在跟他回去,那麼她跑出來的意義就沒有了。
半個月,隻要再給她半個月,她回去就可以給她治腿了,等治好了,她會心安一些,到時候就算老死不相往來,隻要知道他好好的就行了。
“嗬……”
一聲輕笑從他的唇間逸出。
他的唇色和他的臉色一樣蒼白,透出病態,眼尾卻是透出猩紅。
“執念?放下執念?”他喃喃自語,然後看向溫卿卿,“打擾了。”
隨後轉動輪椅背對著溫卿卿。
周折焦急地看向溫卿卿,迫切地希望溫卿卿跟他們回去,她覺得厲司決的狀態很不對勁,他寧願厲司決發瘋,也不是這麼平靜地離開。
甚至說出了“打擾了”這樣的話。
溫卿卿見厲司決已經驅動離開往前去了,她對周折說,“你好好照顧他,半個月後我會回去的。”
“太太,這段時間先生真的很不好,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他一邊注意厲司決的動靜一邊快速地說。
“嗯,我知道,所以麻煩你了,孩子們還好嗎?”
“他們挺好的,本來是要一起來的,但先生出發的太著急了,他們又在上學就沒帶上。”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先生就丟下一切直接上山了,隻是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見厲司決快要走遠了周折趕緊追上去。
溫卿卿站在原地看著厲司決離開的身影,厲司決一直沒有回頭,直到消失不見。
此時她才想起來應該留厲司決住一晚,這個時間下山有點不安全,但看厲司決的態度肯定是不會願意留下來。
心情頓時變得很沉重。
“大師,接下來的時間,我要加快速度了,爭取在半個月之內學的越多越好。”
“你現在基本功已經很紮實了,就是要多實戰,接下來的時間,不管是手臂上的傷還是腿傷都交給你來處理。”
“好,謝謝大師。”
大師如此毫無保留地教給她,讓她很感動。
不過行醫治病這件事,很多時候經驗很重要,所以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厲司決等人下了山。
天色已經黑了,下山的路不太好走了,厲司決被周折背在背上,始終一言不發,周身散發出寒氣。
周折也不敢說話。
當他們趕回海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爹地!”西西和柚柚出來,卻發現隻有厲司決和周折,並沒有看到溫卿卿,“媽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