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鈿把李峰扶起來,
一邊拿著打包好的東西,踉踉蹌蹌的準備離開時,
隔壁包廂出來一個人,
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高金鈿本能的抬頭,
“你好,請讓一下。”
李峰也抬頭,嘴唇不聽使喚地喊著,“讓……讓……讓開,你……是什麼東西。”
高金鈿連忙道歉,
“同誌,不好意思,他喝醉了。
你就當他放個屁,麻煩你讓一下路吧。”
對方長得人高馬大的,
包廂門開著,聽動靜裏麵還有不少人在喝酒,
高金鈿也不想惹是非,
何況,真的是李峰的錯。
對方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讓開,而是認真地盯著李峰看了一會,
默默地退回了房間。
高金鈿帶著李峰離開飯店,後麵的包廂裏,
那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和其他人喝酒喝得很起勁。
……
四月末,京都的新房整修一新,
蕭泊拍了好多的照片,帶給謝燕秋和丁飛陽看,
“你們看看,還有沒有哪裏不合適的,我再讓他們改。”
謝燕秋和丁飛陽看了之後,也沒有挑出什麼毛病來,
丁飛陽更是連連誇讚,
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能住上這樣的房子。
照片拿給了張桂花和範秀芹看,她們更是嘖嘖連聲。
大家正在議論房子,顧愛黨和保姆一起來了。
顧愛黨聽聞丁飛陽在京都的房子已經修整好,高興得不行,
“那可太好了,你爺爺在京都分了新房子,我也得準備搬家了,
到時候,你們要是也在京都,咱們還是距離很近,
我啥時候想看你們,抬腳就到了。”
“奶奶,飛陽的工作在這裏,
短期內我們大體上應該是兩地生活,
孩子稍大些要去京都讀書,
再去那邊長住,
不過,我本來也是經常跑京都的,我們當然會經常去看你啊。”
“好好好,奶奶也想去看看你們的新房,
到時候入住時,我也去看看。”
“那是當然的,奶奶,到時候,咱們都去多住幾天。”
顧愛黨接過寶寶,逗了幾下,方才說,
“今天我來,還有個事,
李峰和他那個對象準備過幾天五一結婚,
到時候,飛陽,你看要不要露一麵,
畢竟,咱們李家人都來參加,
你不露麵,是不是有點不好看。”
顧愛黨雖然知道丁飛陽和李峰不合,
但是,這是一大家族的事,顧愛黨覺得還是要顧全大局。
而且,看樣子,李峰也改了,
在奶奶麵前懺悔了這麼久,近來表現也頗為懂事。
謝燕秋有點出乎意料,
“奶奶,你之前不是答應我們,不再讓我們和他們一家碰麵嗎?”
顧愛黨伸手拉住謝燕秋手,
“燕秋啊,不是奶奶出爾反爾,
婚禮是個大事,
雖然李峰犯過不少錯,畢竟也是奶奶親手帶大的孩子,
你爺爺也準備抽出一個小時出席,
飛陽不露麵,怕是不太好看。
婚禮上人那麼多,倒也不用和他們說什麼話。”
謝燕秋和丁飛陽都麵露難色。
奶奶一向待他們那是掏心掏肺,奶奶提出的要求,實在不好拒絕。
就在這裏電話鈴響了,丁飛陽接起來電話,
“爺爺?”
在場的人都驚訝,
這個時候,爺爺可是從來沒有打過電話,
他整天日理萬機的,即使打電話也是晚上很晚的時候。
“奶奶,爺爺找你。”
顧愛黨去接過電話來,
“什麼,你說什麼,
峰兒這一向表現得很好的樣子啊。
啊,啊,知道了,這孩子,太過分了。
行。就這樣,你去忙去吧。
你咳嗽別拖了,吃藥不行的話,趕緊吊個針。”
顧愛黨叮囑了一句方才掛了電話。
“怎麼了,爺爺生病了?”
“沒事,就是感冒了,有點咳嗽,
忙得很,一直吃點口服藥,我說不行就吊針吧,他說沒有空,
這一年到頭沒有個閑的時候。”
“奶奶,要不你趕緊住過去,也好照顧爺爺。”丁飛陽說。
“這一向就在做準備,哎,在這裏生活了太多年,乍一下搬家,也是麻煩,得盡快了。
對了,你爺爺說了,李峰結婚,他不回來了,
還有,你們也不用去參加了。”
顧愛黨這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彎,讓謝燕秋和丁飛陽又是驚又是喜,丁飛陽問,
“爺爺還說什麼了?奶奶”
顧愛黨看看在場的人,欲言又止,
“沒有什麼,就是太忙了,他沒辦法趕回來,還說,
讓我尊重你們自己的意願。”
丁飛陽和謝燕秋對視了一眼,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但顧愛黨不肯說,也就算了,
不管什麼原因,能夠不讓他們參加李峰的婚禮,
終歸是好事。
顧愛黨離開後,謝燕秋說,
“莫不是李峰又做下什麼不利於你的事情,被爺爺發現了?”
丁飛陽遲疑了一下,
“不至於吧?他難道又作妖想害人不成?”
張桂花說,
“老太太興許是看你們不願意去,就不強求了吧,這老太太是個通情達理的。”
……
京都,李士勤剛開完一個會,正在趕赴另一個地方開會,
在車上,閉著眼睛養神。
一個前下屬的電話,讓他心裏很不平靜。
李峰這孩子雖然他從小並沒有怎麼帶過,因為工作太忙的緣故,
大多是顧愛黨在照顧,
但是,他當真是當自己唯一的孫子來疼愛的,
沒料想,越大越不懂事,
自從丁飛陽回歸,倒覺得這孩子逐漸懂事起來了,
哪怕後來出了謝春東的事,
李士勤和顧愛黨商議後還是決定原諒他,
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孩子,也是有血緣的,
浪子回頭金不換,
何況,是自己家的孩子,
隻要改了,就是好孩子。
“為什麼丁飛陽要回來,要搶了我的位置?”
“丁飛陽,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李士勤是萬萬沒有想到,
這樣狠毒的話語能出自李峰之口。
這一向以來,每次見麵,顧愛黨都誇李峰又變好了,雲雲,
自己每次見到李峰,感覺他都不再是以前的混樣子,
工作也勤懇了,態度也謙恭了。
哪裏想到背著他們,竟然是另外一副麵孔呢。
雖然可能是因為喝酒了,
但那更可怕,
酒後吐真言啊。
李士勤出生入死半輩子,
第一次在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身上,感覺到了可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