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被打得眼冒金星,還想不通為什麼李大強會突然對他暴打。
在他看來,和柳小青的事早已過去。
他不想和李大強動粗,但麵對揮到臉上的拳頭,
他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兩個人互毆起來。
李大強遠沒有顧文高、也沒有他壯,扭打在一起難免要吃虧。
圍觀群眾隻是喊著勸架,卻沒有人真的上來拉架。
柳適誼和範秀芹連忙來拉,不但拉不開,反倒被誤傷好幾拳頭。
李大強心裏的怒火憋得太久了,哪怕被打吃虧了,
也像感覺不到疼一樣,
隻顧發泄著心中的怒氣。
範秀芹氣得大喊了一聲,隻
覺得眼前發黑,暈倒在地上。
李大強和顧文看到範秀芹倒地,不約而同地住了手,
畢竟,範秀芹對李大強來說是嶽母,對顧文來說也是表嬸。
當天,範秀芹住進了醫院,做了緊急手術。
原來急怒之下,引起腦出血。
李大強愧悔交加,跪在範秀芹的病房前,直打自己的耳光,
然而,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無濟於事。
李大強主動留下來照顧,被柳適誼罵走了。
本來,老兩口還有希望小兩口能重歸於好,
這一次看到病床上的範秀芹,奄奄一息的樣子,柳適誼不能不遷怒於這個女婿。
柳小青心情又不好,又大肚子,也不方便一直在醫院照顧。
柳適誼一個人二十四小時不合眼也不現實,柳小青說:
“爸,我和哥哥嫂子聯係一下。”
柳適誼猶豫了一下:“你哥這要值班,你嫂子,”說著,看著昏迷的範秀芹。
“哎,也隻能這樣了。”
作為新相認不太久的兒媳婦,柳適誼覺得找兒媳婦來照顧範秀芹,怕謝燕秋不甘心,
但當此之際,他也實在沒有辦法。
……
謝燕秋和喬致軍夫妻倆也於這一天上午回到了丁家村。
雖然丁飛陽要值班不能回來過年,
但謝家和喬家還是喜洋洋地彌漫著一團喜氣。
中午兩家合一家,就在謝家吃飯。
歡聲笑語充滿整個小院子。
兩家人正開心地吃飯,丁支書來了;
“燕秋啊,飛陽打電話來,讓你馬上回去。”
“伯,你沒聽錯嗎?燕秋可是剛剛到家沒一會呢,怎麼又打電話要回去?”
“沒聽錯,好像是他親媽家裏出事了,要回去幫忙啥的。”
“出啥事了?”張桂花緊張地問。
“具體我也沒有問,隻聽他說話的語氣挺急的,讓燕秋去趕車,”
燕秋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已經放下筷子,去把剛剛拿出來的衣服往行李袋裏裝了。
她了解丁飛陽,非特殊情況,不可能這麼急吼吼把她叫回去。
謝賢生看謝燕秋急得不行,也不吃飯了,
馬上就去套馬車,要去送燕秋去鎮上搭車。
丁飛陽接到柳小青的電話,就請了假,
去給丁家村打了電話,讓燕秋馬上返回,
然後就到車站去謝燕秋。
準備和謝燕秋一起去京都。
之所以這麼急,他當然不是要抓壯丁讓謝燕秋去照顧範秀芹,
而是他知道,謝燕秋在心腦血管疾病方麵造詣頗深。
也許能助上一臂之力。
當謝燕秋出現在車站的時候,丁飛陽急急上前:
“我就知道你會馬上來,快點,我們趕快去趕去京都的車。”
“什麼事,這麼急,”
“我媽出事了,小青在電話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實話,
說是李大強來找她回家,結果顧文也來了,兩個人打起來了,
媽和柳叔去拉架,也被誤傷了,
媽媽大喊著讓他們不要打,他們不聽,媽媽急火攻心,暈倒了,
到了醫院,還在昏迷當中,醫生說是腦出血,
雖然已經做了緊急手術,但情況不容樂觀。”
“啊,這麼嚴重。”
“是啊,小青的意思,是讓咱們抽時間去幫忙照顧一下,
燕秋,照顧媽的事,我怎麼可能讓你來做,
我聽到這事,就找一個本該休息過年的同事說明情況,求他幫我換幾天班,
性命攸關的事,人家也不可能拒絕。
我這麼急著叫你來,是你針灸治療相關方麵是很有造詣的,你去和媽看看,說不定能起不小的作用。”
“你這麼在這裏等著我,我也沒有帶工具。”
丁飛陽指指身上的背包:
“你的工具我都給你背過來了。”
兩個人上了火車,丁飛陽神色不寧,謝燕秋心事重重。
果然出事了,當初,她就想讓柳小青搬離那個地方,
高金鈿和顧文都在,這些個人都在一起,不知道啥時候就惹出事端。
柳小青應該馬上搬離那裏,不能再和顧文高金鈿住在一起,
不過,當此之時,還是範秀芹的健康是最重要的,搬家的事恐怕誰也沒有精力搞這個。
丁飛陽也沒有心情和謝燕秋說太多,一顆心提著,隻擔心著範秀芹的安危。
對範秀芹的感情也怪,要說很深,其實也談不上,
畢竟,認識還不到一年,但是,他還是很緊張,
雖然範秀芹相認不久,但她對丁飛陽卻是比從小帶大的親生母親還親,
因為她總覺得自己前半生虧待了這個兒子,
恨不得在後半生,努力地把這些虧欠全都補回來。
也是丁飛陽第一次感覺到這麼濃烈,這麼無私的愛。
他如何不感動。
又如何不對範秀芹不心疼呢。
他的心裏,甚至在擔心,範秀芹是不是已經沒有命,
畢竟,當醫生多年,對這些套路都早已明白,
很多病人,家屬在給他們的異地至親報告消息的時候,往往說得輕一點,
死了說病危,病危說成病重,病重說成一般病。
因此,他不知道柳小青在電話裏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有所隱瞞。
各懷心事中,到了京都,來不及回家放行李,兩個人直奔醫院而去。
柳小青正在醫院門口候著,看到哥嫂,哭個不住,
一方麵她心疼母親,更多的原因是她的自責,如果不是因為她,母親也不會這麼嚴重到住院去。
她恨不得自己替母親躺在病床上。
沒有寒暄,柳小青一邊淚水汪汪,一邊把哥嫂都帶到病房裏去。
謝燕秋看到在病床上的範秀芹,早已變了模樣。
插著管了,人一動不動,顯然還在昏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