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秋看到鄭冠成如此開門見山,絲毫也不見外地說話,心裏放鬆了許多。
她來找鄭冠成,其實有兩個事。
一是打聽一下自己的那個手袋,有沒有可能被工廠相中。
二是看看有沒有可能拉到資金投資。
這麼多天,鄭冠成沒有回應手袋的事,估計有點懸,但謝燕秋還是想問一下,
“鄭大叔,那個手工錢包樣品……”
鄭冠成詫異地說:
“喬月還沒有去找你說啊,我以為她找過你了呢。
真的很不好意思了,你設計的手工國風錢包,我們領導都認為很漂亮,很有特色。
但是他們又覺得這種風格不是很適合現在的這個市場。
現在咱們整個市場都比較喜歡洋貨款式,並不是特別喜歡這種國風的風格。”
謝燕秋聽聞到此,心裏多少有點失望,不過也想得開。
國企船大難掉頭,想創新談何容易。
“我理解,一款新產品的開發上市程序挺多的挺難的。”
鄭冠成接著說:
“不過你這個設計真的很棒。
手包喬月很喜歡,她說她要親自去找你,還想讓你把手包送給她。
她還沒有去找你嗎?”
“這兩天我剛剛從醫院出院搬新家了。
喬月要是去醫院找我,還真找不到我。
醫院的人可能不會隨便告訴人我們的地址。
等我回去,約她見麵,那手包,她喜歡就送給她好了。
她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再幫她做。”
“那,我真替喬月謝謝你了。
不過,燕秋啊,你們這這裏連個電話也沒有,太不方便了。
這樣吧,我讓錢阿姨去聯係,幫你家裝一部電話。
你們不是分到房子,正式有家了嗎?有個電話啥事聯係都方便。”
“大叔,這,我們裝不起。
一部電話聽說要一千多快兩千塊錢,我們哪裏用得起。”
“燕秋,難怪你錢阿姨老說你,你們也太見外了。
你們明明現在手裏不寬裕,也不肯接受幫助。
她要是硬給,又怕你們心裏覺得傷麵子。
你們可是救了我們全家人,一部電話算得了什麼。
等下我就打電話給你錢阿姨。
你住址給我,好讓人家去安裝。
錢的話你就不用操心了。”
“大叔,真的不用,真的,我太不好意思了。
這不是小錢,這我愛人兩年的工資都不夠呢。”
這年頭,家裏有私人電話的,那是非富即貴,身份的像征。
“不說這個事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就算不給我地址,難道錢阿姨還沒有辦法找到你嗎?”
鄭冠成霸道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燕秋,你來我找我,不是隻是為了問手包的事吧,”
謝燕秋雖然知道鄭冠成很有錢,但投資研發藥物,這可不是個小錢。
而且這種事,投資風險極大,按普通人的眼光來看,大概率是肉包子打狗。
雖然謝燕秋有信心,這個藥如果投放生產,一定會效果很好。
不但能夠拯救無數的患者,也能讓投資者收回不錯的回報。
但現在國營藥廠,人浮於事,拿錢的不幹活,幹活的拿錢少。
所以葉編輯說,想要研發這款新的藥物,靠撥款,基本無望。
因為畢竟,丁飛陽隻是一個普通的軍醫,並非搞中醫學研究的專家級,身份不夠。
但如果靠自己拉來資金投入,就是另一回事了。
謝燕秋鼓了鼓勇氣:“大叔,我有件事。近來我公公,得了肝癌晚期。”
“肝癌晚期?是不是需要錢,要多少,讓錢阿姨給你人送過去。”
鄭冠成真是不差錢的人,動不動就是用錢解決。
仿佛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但這個問題,要的真不是小錢。
“大叔,不是,我公公治療,暫時不缺錢。
是這樣,我愛人,他研製了一款能夠治療肝癌的藥。
如果能夠通過進一步的研發提純,生產,能夠延緩肝癌的進展,延長患者的生命。
但是,現在這個資金方麵,藥廠說,靠國家撥款,幾乎無希望。
如果能拉來個人投資,就可以雙方合作投入研發。
當然,這個有盈有虧,畢竟,這是投資。
大叔,我相信我愛人的醫術,一定可以獲得成功。
您看,您能不能投資——一部分??”
謝燕秋斟酌著措詞。
鄭冠成聽了謝燕秋說這個話,開始眉頭緊鎖。
接著眉頭逐漸舒展,眼裏有著懷疑:
“當真能治肝癌?”
“嚴謹一點說,也不能說能治。
就是能提高肝癌患者的生存,比如,本來活一年的能活十年以上,這樣的。”
鄭冠成目光陷入了茫然,似乎思緒已經飄得很遠,久久沒有說話。
謝燕秋懷著希望的心,沉下去,沉下去。
如此連鄭冠成這裏都拉不到一點投資的話,那其他那些沒有任何交情的有錢人那裏,可更難說了。
要知道,鄭家夫妻是特別懂得感恩的人,而且還特別有錢。
鄭冠成卻想到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爺爺,父親,和伯伯,都死於肝癌。
難道真有能夠治療肝癌的特效藥嗎?
想到自己的未來,也有可能。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得投這個錢。
因為家裏有因此病去世的親人,他對這個病更是深惡痛絕。
對天下同病相憐的人們與家庭有著更多的感同身受。
“大叔”
謝燕秋看鄭冠成沉默不語,以為沒有什麼戲。
雖然丁飛陽對鄭家有恩,自己也沒有資格去做道德綁架,隻能別尋他法了了。
鄭冠成的思緒被謝燕秋的聲音拉回到眼前。
看到謝燕秋眼睛裏剛才無限的希望,變得失望,鄭冠成站了起來,仿佛向什麼人發誓一樣:
“這個項目,我投了,哪怕全部賠光,我也要投。”
謝燕秋聽到這句話,有點難以置信,瞳孔瞬間放大很多:“真的嗎?”
“真的!”
“可能要很多錢!”
“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我會和藥廠方麵進行對接。
你負責把我引推薦給他們就行。”
“你,全部出嗎?”
“全部出。”
謝燕秋再次驚了。
雖然他明白鄭家財產不可估量,但如此爽快地承諾全部出,甚至沒有打聽需要多少。
還是讓謝燕秋心裏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