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希瓦納斯自己選的一部科幻喜劇片。
不管唐念有什麼提議，他都無條件滿足，唐念忽然有些好奇，希瓦納斯的底線是什麼。
他這樣的人，會生氣嗎？
電影開播前，唐念帶希瓦納斯選好了單人床和床上三件套。
她私心選了細滑的墨綠色綢緞。
想看希瓦納斯蒼白的肌膚躺在絲滑的綠色綢緞間，會是怎樣的美景。
她調出手機上的二維碼，在收銀台前了一下，店員一臉笑意將包好的東西遞過來。
希瓦納斯就認真記下她的動作，學習她世界的規則。
叮咚一聲，手機震了震。
尾款到了。
唐念找到了曾給自己打醫療費的賬戶，將其中30萬實名大額轉賬轉給了林隅之的助理。
剩下的錢還有很多。
這幢商場規格還算高，三樓的男裝店稀稀拉拉看不見幾個人，店員比顧客還要多。
唐念選了一個看起來很有質感的牌子，領著希瓦納斯進去。
店員並不熱情，看到唐念選了一款絲滑麵料的雪白襯衣，猶豫的上前阻止。
“這款沒有加大碼，而且麵料比較輕薄比較挑身材，可能不太適合你男朋友。”
必須要寬肩窄腰氣質斐然的型男穿上才好看啊。
兩個人一看就是年輕病弱的漂亮女大學生配普男，試衣服弄髒了還要送去幹洗，真的很麻煩。
唐念溫吞的說，“就選這件好了。”
目測希瓦納斯的身高碼數，挑了一件遞到他手裏。
又給他挑選了件手感極佳的黑色長褲。
店員又開口，“這條褲子款式比較長，可能不太適合您的男朋友，不然您看一看這款。”
唐念禮貌拒絕，“沒關係，就這款吧。”
希瓦納斯任由她搭配好了兩三套，拿著衣服按照她的指示進了試衣間。
他不會扣紐扣。
悄悄拉開一點簾子，橄欖綠的眼睛無聲的看著她。
唐念連忙將人推進去，拉緊了簾子。
緊張的模樣被他看在眼裏。
希瓦納斯輕笑一聲，“她們看不到。”
唐念表麵平靜，伸手碰到他的肩膀。
精靈有些克製不住地後退了半步，然後停下。
任由她隨意碰觸。
他的後背，原本翅膀的位置變成線條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再往下，是凹陷迷人的腰窩。
希瓦納斯微微仰頭，藏在柔順金發間的耳尖微微泛著紅。
他的頭發很漂亮，昂貴綢緞一樣的淺金色，皮膚雪白，絕非人類能有的細膩柔潤，兩種顏色結合在一起，總有種攝人心魄的驚豔。
欣賞夠了，唐念抬手一顆一顆將紐扣一路扣到襯衣的頂端，清臒的喉結頂起領口，露出禁欲又性感的弧度。
空氣或多或少變得曖昧。
站在狹小的試衣間裏，希瓦納斯的眼神被打濕一樣溫柔，安靜地注視著她。
他仍舊是一塵不染的模樣，好像油畫中聖潔的神靈，可是眼底似乎湧動著粘稠晦澀的情愫，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神了。
也不像淡漠的精靈。
他甚至不再像他自己。
唐念手機賬戶剩下的錢還有很多，她打算給希瓦納斯多買幾身貴點的衣服，裝扮著比模特還好看的他，很有成就感。
像玩換裝小遊戲一樣。
哪有玩遊戲不氪金的？
唐念的眼光沒錯，對方穿上她挑選好的衣服果然很好看。
精靈自帶昂貴感，襯得眉眼精致，帶了一股憂鬱的貴氣。
西裝革履的樣子不像商人，反而像隱世大家族的貴公子，一種從頭發絲精致到腳底的貴族感。
他垂下眸，任由人類少女像審視物品一樣圍著自己觀察，祖母綠色的眼睛像鑲嵌在蒼白麵容上的寶石。
店員歎了口氣，看不懂。
可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對著普男的臉真理解不了一點。
“真好看。”
唐念按著他的肩膀，將他高挑的身軀按下去。碾動藏在金發裏那一點蒼白細膩的耳垂，在尖而纖細的精靈耳下緩慢揉捏著。
希瓦納斯順從的坐在長椅上，仰頭看他的人類伴侶。
精靈有戴耳飾的習慣，但希瓦納斯從沒帶過。
這麼漂亮的耳朵，空著是有些浪費。
於是唐念又給他買了一個與眼眸同色的托帕石耳環。
消過毒的銀針用器械槍穿刺而過，搖搖晃晃的墜子掛在精靈纖細的耳骨上，綠光細碎迷人。
不及他眼眸的萬分之一。
“好漂亮。”
唐念將幾縷滑落的金發掛到他耳後，毫不避諱的欣賞他的臉，聲音溫柔，像是蠱惑。
“等我有錢了，給你買更好的寶石。”
“好。”
希瓦納斯百依百順。
沒有脾氣一樣，不在意她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結帳的時候，精靈又看到她拿著手機，調出二維碼，對準櫃台上的小機器輕輕晃動兩下，伴隨著滴的一聲，購物袋就遞到了她手上。
猶豫了許久，他終於問出口。
“你那個東西是什麼？”
“什麼？”
“小方塊，對著晃一晃可以換東西。”
“哦。”唐念忍俊不禁，“你說的是付款碼吧，付錢的東西。”
“我能付嗎？”希瓦納斯格外認真。
他也想送東西給唐念。
“不能呀，你又沒有錢。”精靈認真的模樣格外好看，唐念手癢，按耐住想給他修長脖頸上掛鎖鏈的衝動，笑得單純而無害，“我勉強可以養你。”
遊戲裏的東西原來能帶進現實啊。
那還不是，發財了。
希瓦納斯就做個漂亮的等身手辦就好。
唐念用自己的證件又申請了一張電話卡。
“這是我的手機號。”她撥通號碼，用自己的手機打過去。
精靈手裏的小薄片響了起來。
他垂眸看著，眼睛湊近，盯著屏幕上閃爍的圖標，嚴肅又認真。
“這樣，我們兩個哪怕距離很遠，都可以聯係上對方。”
希瓦納斯垂眸。
原來人類想要聯絡彼此會這麼麻煩，還需要借助工具，甚至要按一串按鈕才可以。
精靈之間想要溝通，可以通感，可以直接出現在對方麵前，又或者是讓對方瞬間出現在自己麵前。
不過這樣也好，她認真教他的樣子很可愛。
希瓦納斯目光中流露出對人類文明的不解，直到唐念的手指輕輕滑動，點擊接通，隨後站遠了些，希瓦納斯下意識跟過去，沒等走到她身邊，忽然聽到她的聲音從手裏那個小薄片中傳來，含著笑意。
“喂，你好呀，可以聽見嗎？”
希瓦納斯停下腳步。
他微微彎了唇，溫聲說，“你好。”
“走吧，那邊有家很有名的網紅店，去買可露麗和胡蘿卜蛋糕給你吃。”唐念笑著掛了電話，過來拉住他的袖子。
人群中，高挑雋美的金發精靈格外顯眼。
隻不過，別人看不見。
越看越覺得自己眼光好，就像給心愛的紙片人氪金買了漂亮的皮膚套裝一樣，怎麼欣賞都不夠。
網紅店排起了很長的隊，這家很有名，不是單純打廣告，而是真的很美味，站在很遠的位置都聞到香氣陣陣。
唐念滿含期待。
不遠處，一對男女正在吵架，女人高挑漂亮，穿著高跟鞋，手裏提了很多帶有奢侈品logo的袋子，而男人相比起來平庸很多，身材肥胖，年紀也大了，正在單方麵發牢騷。
隱約有拜金的字樣飄出，女人一臉煩躁，“可是我又沒花你的錢，我花我自己的錢為什麼不行？你憑什麼說我拜金？”
“你就是拜金，不然買那麼多奢侈品幹什麼？要穿給誰看？”
“我有錢為什麼不能享受一點好的生活？”
兩個人爭執不休就走到了隊伍這邊，唐念自動讓位，以為他們要穿過去，沒想到一男一女直接站在她麵前，順理成章地插了隊。
“不好意思，麻煩去後麵排隊。”
話音剛落，男人用力往後一擊，撞著唐念將她擠到一邊。
由於長期臥床病弱，唐念踉蹌一步險些跌倒，希瓦納斯從背後護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進懷裏。
動靜很大，周圍的人頻頻側目，男人一陣心虛，反而惡人先告狀起來，“你插什麼隊？”
嗓門很大，沒看到前因後果的人似乎在竊竊私語。
圓桌旁，幾個正在拍照打卡的女生抬起頭，忽然有人低呼，“那個人是不是唐念？”
“她不是重病都快死了嗎？怎麼在這裏？”
“她插隊啊？不會是裝病吧，拍下來給堯槿，她最討厭唐念。”
剛點開錄像，人群眾爆發出驚呼。
男人張嘴口水亂噴，不知什麼時候激動起來，袋子掉了一地，他身邊的女人也被推開，和他爭執著。
唐念被抱在清冷寬闊的懷抱中，忽然聽到頭頂傳來極冷淡的聲音。
“跪下。”
下一秒，膝蓋骨撞地的悶響傳來，令人頭皮發麻。
男人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轟然跪倒在地。
女人慌忙上去扶他。
男人卻一動不動。
眼睛死死瞪著地麵。
額頭上一顆顆冷汗滑落。
周圍排隊的人都在看，許多人拿出手機拍照。
唐念探出頭，隻看到精靈冰冷精致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