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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秀好不容易將霍祁帶回房中。
在之前,她還故意在伺候自己的女婢麵前,與昏迷中的他自演自導出狎昵的戲。
半個時辰之後,她麵帶桃色,做足似沾露後的小女人姿態,吩咐守在不遠處的婢女抬水進屋裏。
兩女婢垂低頭、紅著臉把水抬進去後,聞得男女*愛後的氣味兒,唯恐褻瀆了屋內高貴的帝王,惶恐不安地退出房外。
薑秀要的便是這個效果,還不忘在兩人身後囑咐一聲,莫要吵醒某人。
她給霍祁下了特製的藥,這一睡便是好幾個時辰,足夠她對付蕭太後那老妖婆。
留在李府上的都是霍祁的心腹,她半點都不擔心有人能夠加害於他。
深吸口氣,她推開大門。
原本哄哄鬧鬧的大街,隨著她的出現,有一刻的靜謐。
眾人都一致回頭。
有人認出她來,大喊一聲,指著她道,“就是她!”
這一聲如同在熱鍋上滴了一滴油,一下就炸開了鍋。
“抓住這妖女!”
“聖女已是在景台上,咱們把她抓去祭天平天怒!”
“不錯!”
“看來帝王也不是昏聵之人,這不把她推出順應民眾,嗬,他也知曉天命不能違啊!”
“管啥事作甚!咱們就聽聖女的話,走,帶上人走,等聖女施法打救咱們馹亭!”
“說得是,省得在這耽擱呢。”
“走!”
“……”
嘩啦的一波人,一人一邊控製住薑秀的手腕,扯著她就走,並未顧忌男女有別。
“放手!”薑秀試圖掙脫這些漢子的鉗製,可到底男女的力量懸殊,掙了好幾次未果,也惹怒了那漢子。
其中一人,抬手就往她臉上招呼,“妖女!你害死俺未足月生產的孩子,今日聖女替天行道,是你該求救贖,慰藉俺未出世的孩兒!”
薑秀在他呼下來的巴掌之前蹲下了身體,那巴掌打在了扯著她手腕的另一名漢子。
“嘿!你咋打俺哪?”
那漢子一臉歉意地給同伴道歉,一轉過臉怒瞪著薑秀道,“是她太狡猾!”
他根本未意識到自己毫無章法打人,正是給薑秀鑽了空子。
而然,很快他便甩出第二巴掌。
這次薑秀躲避不及,生生被打偏了臉,高高腫起的臉頰,加之她杏眸圓瞪,淅瀝瀝的水眸子,還真多了幾分我見猶憐。
那漢子莫名有種愧疚感。
可腦中想起未出世孩兒以及他娘慘死的模樣,他滿腔的怒火又占據了理智,扯著薑秀的力道更加大了些。
“這麼拉拉扯扯的,啥時候才能走到景台?不如,幹脆扛著走唄。”
有人提出話來,眾人一想,幹脆將薑秀扯著四肢抬了起來。
這般的,她被一眾人扛著朝馹亭的景台去。
所謂景台,不過美化名的刑台。
但凡馹亭百姓都曉得,這人送去景台便是斷頭台。
一般都是處置死囚,或十惡不赦要被處死行之人行刑才到此出來。
今日,唐凝得蕭太後的應允,把祭天搬來這裏,那真是看得起薑秀。
薑秀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如她所料,她想到的人都一一出現。
等她被眾人浩浩蕩蕩地送上景台,倒半的景象映入她的眼中,同時也映入一身白衣如仙的唐凝。
而站在高台上瞰俯螻蟻般的唐凝,也看見此時狼狽不已的薑秀。
然而,她想要看見她慌亂無助,呼天搶地的嘶喊求救的畫麵卻不曾出現。
唯見她杏眸裏氤著似笑非笑,嘴角噙著一抹譏誚的弧度,唐凝原本的那點得意,瞬間煙消雲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