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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話,不得不讓薑秀想起一件事兒。
那就是唐凝所下的蠱毒。
再結合老者臉上的症狀,她心裏底猜的與實際也不離七八。
“老爺爺,您若是相信我的話,可讓我給你探脈斷症?”
聽見薑秀的話,老者擰了擰眉,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老爺爺按您這狀況,讓我看看又何妨,左右也不是損失,我也不會要你的銀子。“見老者不願,薑秀攤開了手道。
果然。
被她這話一激,老者有些惱怒。
可見其笑眯眯地望著自己,並未有半點看低人的姿態,那清淩淩的黑眸子,仿佛能看進他心裏想法那般。
無奈又不能發作。
他隻能瞪著大眼,粗著脖子道,“誰要你丫頭片子的銀子!”
“不要不就得了,成與不成,老爺爺還跟丫頭片子計較不成。”
見薑秀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點也不生外的,老者想起生前總是與自己強嘴的大孫女兒,老眸子瞬間一片熱氣,別扭地別開臉去。
這一幕,薑秀自然是看在眼底。
心暗道,這下不小心觸及了老者的傷心事,她也不好再嬉皮笑臉。
原本是想要老者放下戒備心,這下兩人好似親近了不少。
她直言開口道,“不瞞老爺爺您,我家是開醫館的,自個兒也坐診看病,乍一看您臉上的傷口似我早前所遇過,這才冒昧給您看病,我想,您這村裏應當是有不少村民被染上了吧。”
薑秀目光望向不遠處像個被遺棄的村落,不是詢問,而是篤定的語氣。
按她說,實際上更像是荒廢很久山村。
甚至有些草房頂上,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殘留下來。
想來並未得到當地官府的重視。
收回了目光,薑秀便見老者一臉震驚的,不覺摸了摸鼻子,“老爺爺,有些事不知要如何與您講起,但是,您可放心,我倆對您還有村民並未有惡意,我們隻不過是想幫你們。“
聽見她的話,老者仍是未放在心上,反倒擺了擺手道,“行,總歸老漢我不過是賤命一條,兒子孫子都不在,我早就想隨他們去了。”可惜他命大死不成。
聽見老者親口說出自己的痛楚,薑秀一臉抱歉,道了聲,“老爺爺,對不住。”
老者搖了搖頭,“無妨。”
薑秀與一旁的念塵交換了眼神,兩人要攙扶老者一把,卻聽他拒絕道,“不,你們都跟我來吧。”
於是,兩人跟著老者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向一處簡陋的草房子。
“這是村裏的漢子幫忙所搭建的,你們跟著老漢我湊合一宿吧。”他瞧這暗下的天色,兩人來到這裏,又要給自己看症,便招呼兩人在自己的屋子歇息。
聽言,薑秀笑著點頭,“老爺爺您想得真周到。”她本是打算走累了,找老者要個地方歇息一晚上的,怎知曉他先觀察到自己了。
老者是個憨厚的泥腿兒,哪經得住薑秀的誇獎,黝黑的皮膚冒起一層熱氣,幸好半點也看不出赧紅來。
村裏燒光的燒光,著實拿不出什麼米糧來。
熬了小半鍋的大渣粥,遞給薑秀他們的兩隻大碗還是有缺口的,老者伸出的手想要縮回,不料薑秀起身接住了碗,並笑著道,“謝謝老爺爺。”
這一聲爺爺把老者叫得心都暖乎了,忙拉高了音“誒”了聲。
看似甚是高興。
念塵也若無其事地接過他兩隻黑乎乎的手端來的碗,就著沒缺口的那邊碗喝了一口粥,才清清冷冷地道了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