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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秀從不知曉,自己的心髒能夠承受如此極致地下墜,嗓子眼都要蹦出胸口來了。
說好的帶她飛呢?
好不容易找到落地的感覺,薑秀感覺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雲上。
直到上了念塵找來的那隻舢板,看著遠離自己的侍衛們,她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薑秀幽幽地盯著念塵老半天,好想掐死他怎麼辦?
原以為他會使用輕功帶自己帥氣一把的。
可他倒好。
毫無壓力地用曾經過裝夜香的木桶,讓自己藏身【這還是侍衛追上他們的時候被她所聽見的】。
這個她忍!
後山通往下遊,是河道的分涇。
念塵不知怎麼會知曉這裏有水路可以逃生。
後山的一處傾斜的坡度,她就被迫這麼坐在一個夜香桶,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推,以近乎是傾斜的角度猛地俯衝而下。
以高處滑坡的衝擊力,人果真飛了起來。
念塵差點分身不暇,接不住自己,她便要葬身大河之中了。
總算有驚無險。
薑秀望著已化成了無數小黑點的人影,重重地舒了口氣。
“你聽我解釋……”
薑秀伸手打住了念塵的話。
極力地深呼吸了好幾次,她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事情有緩急之分,我懂。“
念塵,“……”她懂,可是她不聽自己解釋啊!
真非他的意願。
他原以為那隻是普通裝衣裳的木桶罷了。
難怪他找到那木桶的時候,就聞得一股怪異的味道。
當時情況緊急,他來不及細想,便將摁著薑秀藏了進去。
見念塵舉起手臂聞了聞身上的味道,薑秀當即滿頭黑線直下。
她想暴打他怎麼破?
舢板緩緩駛離。
路有些遙遠,薑秀的心慢慢也平靜下來。
“我們當下如何出陳國?”陳國到處都是水路,要走出並不容易。
聽言,念塵沉思了一下,才緩緩地道,“這幾日的休養,我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若是用來時的方法,我們還是可以一試。”
薑秀自然知曉,念塵每化成原形,對他身體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真如他嘴裏說的,幾日便能恢複?
她可不信。
見她一臉嫌棄,斜掃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你化成原形很醜。”
念塵,“……”逃命跟醜有關係嗎?
嘴上是嫌棄,可他知曉薑秀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吃不消。
確實是。
化成原形,若不是非必要的情況下,念塵還是盡量不用這個辦法。
若是回到海底還好,他的宮殿能夠修複化形後的創傷。
可惜這還是人類的地方。
受傷後,他要恢複的話,難。
心裏滿滿的暖意,他靠近薑秀,用手肘撞了撞她,“別生氣。”
“不生氣!”薑秀撇了撇嘴,眼角都不賞他一個。
但是,念塵卻看見她揚了揚的嘴角。
一個抬頭往東,一個抬頭往西。
真傻。
在水上漂了半日。
兩邊還是望不盡的大山。
“陳國真特麼的大。”薑秀感慨了一聲,“這麼山清水秀的地方,又不缺銀子,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還想著要搶占天元朝的地盤。”
念塵習慣了她古怪的言詞,估摸猜到她話裏的意思,同意地點了點頭,“人心不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