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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她……”
薑秀睨了念塵一眼,見他神色不變,這才繼續道,“咳,我意思是,且不說她是否真的投胎在昭兒身上,即便是,那她也是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
前塵之事她已忘卻,你這般執著,就算是真的找到了她,可這幾百年的輪回,她怕是早已將你倆之間的感情糾葛忘得一幹二淨了,那你還何苦為難自己為難她呢?“
不說霍昭是否真的是紅昭這世的輪回,即便是,她也不記得他是誰。
若是換做她薑秀的話,隻要對方過得幸福,她亦不願在這世再與她糾纏不清。
可到底她不是念塵,不能左右他的思想,但她必須要告訴他這些。
聽見薑秀這一番肺腑之言,念塵緘默不語。
不是沒聽進耳裏,而是他不想麵對現實罷了。
這幾百年的執著,他為的不過是想再見她一麵。
至於見了她之後,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他不知曉。
不知曉她忘了自己,自己還堅持這些年為她所做的一切?
不知曉她如若沒有忘記自己,那他又是該如何麵對她?
她是轉世為人。
而他,在她眼中,不過是不生不滅的怪物罷了。
紅昭並不知曉他的身份是鮫魚人。
隻以為他身懷異能,且身份不簡單,其餘對他的一切,她根本並不清楚。
倘若,當年她知曉他真正的身份,她會不會義無反顧地跟自己離開,而不會選擇極端尋死?
還是說,她會把他當成了怪物而遠離他呢?
念塵痛苦地抱著頭。
此刻他什麼都不想去想。
見此,薑秀知曉自己不該再多說什麼來刺激他,心道,就讓他好好理清楚他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結果。
薑秀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無論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我都尊重你,可我希望,你莫要做出什麼傷害昭兒的事來。他這輩子是我的兒子,倘若有人危及他的性命,哪怕那人是你,我都會為了他把命給闊出去,你懂我的意思嗯?”
薑秀覺得自己說得夠多了,隻要他對紅昭不是沒感情的,定然不會用極端的方法霍昭強行記起前塵往事來。
隻要他不偏激,不傷害到他的話,她還能當做什麼都不知。
至於後麵的事,那是順其自然發展。
若兩人到最後真的會發生些什麼的,她隻能認了,這是兩人的宿命。
薑秀離開後,念塵聽著不遠處傳來嬉笑的童聲,掐緊的拳頭久久都未鬆開。
嗬。
要放開她,說得容易,可他做不到啊。
如若是能忘卻了她,當年他就不會忍不住跑到她的墳前,挖出了她的骨灰,設了咒法,通過她的魂香一直跟著她的靈魂輾轉了百年。
若不是那一年出事,他差點就把她帶走了。
被困的這幾百年裏,他無時無刻,等的就是找到她這一刻。
要他放手,除非他徹底死去!
……
“還有多少裏路?”
車廂一路搖晃。
山路不好走,主子身體又這般的羸弱,他還堅持親自來接娘娘回去,淩風見著好一陣心疼。
這不,聽見他中氣不足地開口,擔心起他來,“主子,要不屬下前去接娘娘還有兩位皇子,您就留在前麵鎮的驛站等娘娘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