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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是一日,染病的村民先是凜凜惡寒,繼而發熱。
秦君傅查其脈象,卻又發現非若傷寒發熱而兼惡寒。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卻見一染病者身上突兀出現斑斑紅點。
秦君傅一驚,連忙命人將病患隔離。
“速把病患隔離!碰過病患的都過來以燒了的草木灰淨手!還有,你們都必須帶上麵紗,留三人下來跟我一同照顧病人,其餘人都撤離!”
弓長孫見其神色凝重,不由問道,“秦神醫,這……他們到底患的是何症?”
見秦君傅抿唇不語,從自己的長衣撕下一截蒙住了臉部,隻露出一雙凜然堅定的黑眸子,一邊為方才那病患再做細細的檢查,似乎要印證什麼般。
秦君傅專注於患者,觀其麵色,又檢查了另外兩名患者,見其無一不是戰汗不止,伴隨著胸膈痞悶,心下脹滿,腹中痛,還嘔吐不止。
此症狀與瘟症極其相似!
秦君傅不敢莽斷,將弓長孫請過一邊,揭開遮麵的布料,心思沉重地道,“據在下所斷,患病者極有可能是被染了瘟病。”
秦君傅此話一出,弓長孫突然腳下一軟,差點就要栽倒,一臉惶恐地道,“這……這事秦神醫可是確診了?”
秦君傅沉吟一聲,回道,“有五成是!”
聽言,弓長孫猶如五雷轟頂,被劈懵了。
是瘟病啊!
那得要死多人!
“這事恐怕要上報朝廷。”秦君傅此話一出,弓長孫簡直站不穩了,直接跪地了。
一旦上報朝廷,意味著官府介入管控,而據以往官府的手段,定然是先將村民控製,繼而根據病情的急緩輕重,再實施手段。
要麼掩埋死者,或直接焚燒。
冷血者的,甚至直接燒村子,把並未感染的無辜村民也一並燒死一了百了!
方才秦君傅發話,周遭的村民都按照弓長孫的指示,隔離開了。
唯有他被他叫上一旁,兩人之間的對話也唯有兩人才知曉。
“事不宜遲,這事一旦控製不住將會迅速蔓延,即便是我想要救人,那也是無回天乏術之力!”
“當下有幾人被染上了?”弓長孫明白,以自己的能力絕對掩蓋不住這事。
如若走漏了風聲,他非但犯了隱瞞朝廷之大罪,這瘟病一旦蔓延開來,即便是一座繁華的城池,都很有可能隨時變成死城,他更是罪加一等!
秦君傅數了數,發病症嚴重的有三人,其餘輕微出現乏力惡心、皮膚初顯一點點紅點,這些都是發病前兆的莫約有十來人。
“當下重症三人,初期能顯的十五人。如今雨勢不收,水澇未退,發病機會更高。”秦君傅擔心的是,這雨水不收,寒氣交加,定然是加重患者的病情。
即便是未感染者,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抵抗能力弱了,更容易受到感染,那麼人數遠遠不止於當下這個數字!
“朝廷定然是要上報,可秦神醫可有辦法能夠治愈他們?”弓長孫遠遠望去,躺在地上卷著身子呻、吟的村民們,心頭漫上一股濃濃的不安。
“辦法是有,這還得勞煩裏正您了。”
見秦君傅謙謙有禮的,弓長孫擺了擺手,“還有什麼勞煩不勞煩的,隻是這事恐怕要牽連了你了。”
弓長孫清楚明白,他攤上這事也不知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