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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弓長孫離開之後,薑田根給黃桂花使了個眼色,自己倒是坐在上座,喝著薑秀從皇城帶回的貢茶。
茶水甘甜,入口水滑,回味無窮。
齒頰停留的馥鬱芳香,經久不散。
他心裏嘖嘖稱道,好茶!
那滿是精光的老眸子,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孫女來。
這些年不見她回來,倒是有些認不出她從前的模樣。
記憶中,她似乎長得黑黑瘦瘦的,自是嫁給了霍齊,倒是長了些肉。
隻是,與當下相比……
她雖身穿一身素衣裳,但蓋不住她上乘的容姿。
到底嫁了人,有些可惜啊。
不過,她這趟回來,若是那頭夫家不要她,成了棄婦,那又不同說法了。
薑田根與薑忠、黃桂花交換了眼神,三人不約而同都往一個念頭想。
薑秀不知曉自己在某人眼中成了貨物,若不是因為忌憚霍祁,怕是老早都給他們算計上了。
被薑田根盯得渾身不自在,薑秀移開了眼眸,看向被氣得七孔生竅的爹爹。
“爹,你莫氣,爺爺再怎麼算計,也算不得在我身上。”
聽女兒這番話,薑梁非但沒被安撫,反倒憂心起來,“阿秀,你爺爺阿奶……,爹爹真不知曉要如何做,才滿足他們的欲望。”
“爹……”
薑梁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放心,這些年,爹爹摸清他們的脾性,不就是要銀子麼?爹如今不缺,今日便是應了他們,好讓你清靜清靜,難得回來一趟,爹還有好多話要與你說呢。”
兩人都是壓低聲靠著耳邊說,劉燕蘭拉長了耳朵都聽不見半個字兒,身體都傾斜出了一半,“啪”地一聲,半根機子腿兒都斷了。
見其趴著地上,露出一臉尷尬。
薑才忙地扶起自個兒婆娘,道“你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
周春花用衣袖掩著嘴兒,掩住了自己嘴角幸災樂禍的弧度,依舊半點都不參合他們。
反正有人唱戲兒,還沒到她露頭的時候!
張春梅看公公與婆婆一雙算計的眼眸,便知曉他們又是要打女兒的主意,挪了挪身體,將薑秀擋在了身後。
“娘,沒事,他們如今不能對女兒怎樣。”薑秀發現她本能地護著自己,開口安撫自個兒娘道。
話雖這麼說。
可薑家老宅這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尤其是眼前這老狐狸。
這些年,薑梁也是奈何不了他們,又擺脫不了,隻得認栽,除了給銀子他們還是給銀子。
“爹,娘,兒子心累,您老說日子難過,兒子出的贍養費,足以讓尋常人家過上好幾個年,可老二老三,總窩在家裏什麼事都不幹,您老怎麼不見得說說他們呢?
如今秀兒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您老就別揪著她不放,阿秀的事,兒子跟兒媳婦自是會上心,您老就甭操心了,倒不如多替老二家的舒晴操心,畢竟尋常女兒,到這個歲數,孩子都能下地幹活兒了。”
被突然揭短,劉燕蘭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炸毛了——
“大伯,您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操心咱們家舒晴的?別人家孩子能不能下地幹活兒,那跟咱們家同嗎?“
“二弟媳婦兒,阿梁不過是心疼舒晴那孩子,你這做娘的不操心,我們確實不好開口,這不,爹娘先挑起,他不過是順口帶一句,不中聽的你倒可不必理會。”
劉燕蘭被張春梅的話堵住,一時無言反駁,怨念地瞪了自家相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