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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言,薑秀偏頭,看向床榻上的九鳳。
“這是你的意思。”她聲線帶了幾分冷意,並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地道。
九鳳眉頭緊蹙,抿著慘白無血色的唇畔,顯得有點像是被渣女拋棄的怨夫。
薑秀精致的柳眉一擰,杏眸眯了眯。
見九鳳無奈地歎了口氣,虛弱地抬起手,朝他們的人擺了擺手,示意放了薑秀他們。
“多謝。”
沒有感情,沒有留戀,頭也不回地走了。
見離去的倩影,九鳳墨黑幽深的瞳孔,瞬間恢複帶紫色異瞳、鋒芒一閃而過。
“主子……”老者不明以,輕喚了一聲。
明明隻需要主子的一句話,薑秀他們定然走不出這裏,可他的主子還是選擇放了他們。
他不明白,他是想要留住人的,卻不似以往,用自己的手段得到。
九鳳抬眸警告地冷視著他,老者惶恐地一跪地,匍匐在地上求饒,“請王降罪!”
自知自己越矩了,老者後背已被驚出一身冷汗。
這時候,門外來了一人。
那人是折回來的沐風,見他將一張信紙,還有一白玉瓶子遞給了星魂,一語未發便轉身離開。
九鳳原本暗淡的眸色,頓時一亮。
朝星魂招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手中的信紙。
星魂替他打開信紙。
隨即低下頭顱,不敢越矩看信紙上的半個字兒。
直到,頭頂上傳來低低地悶笑聲,星魂與老者都震驚地抬眸,才發現他們一貫冷酷無情的王,捏著手中的信紙,竟是在發笑。
看著紙上,那說不上娟秀的字體,卻是形體奇特、帶著一股遒勁,看似比男子的磅薄大氣遜色了一些,糅合著女子的柔美卻柔中帶剛,正如她給他的感覺。
初見溫柔似水、羸弱無害,怎知內裏卻是個辣角色。
方才明明能救他,卻非要留一手,等他心甘情願放人了,她才掏出真心給他解毒……
有意思的姑娘啊。
“王,需要派人嗎?”老者看出主子對那女子特別,自作主張地提道。
正如他所想,九鳳確實對她起了興趣。
不過……
“不必。”他想,他們很快便會相見了。
九鳳認出秦君傅腰間的一令牌,上寫刻著“藥會”二字。
正巧,他此行除了是要風竹林裏中的解百毒靈草,便是到固原城國藥會找一人。
緣分啊。
他很期待,她再次看見自己時,究竟會是個什麼模樣?
……
薑秀跟著秦君傅上了馬車,一行人便馬不停蹄地趕路。
一來是擔心九鳳他們會追上來。
二來是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上了馬車之後,薑秀開始闔眸養神。
使用針灸之術對她來說,半點也不輸於幹一場體力活。
秦君傅見她一臉疲憊,心裏一陣心疼。
默默地守在她身邊,聽著她漸漸昏睡,直到聽見她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見她平穩的熟睡,他這才放心下來。
望著一張沉靜姣好的麵容,他不由露出一抹無奈地笑意。
今日的一幕,看著她護著自己,秦君傅覺得自己又發現了她的另一麵。
……
連趕了三日的路程,終於到了固原城。
進入巍峨的城門。
見街道兩旁金碧輝煌的商鋪,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
四周鮮衣美人,倩影嫋娜,香粉撲麵。
與他們進城之前,路邊那衣衫襤褸、餓得麵黃肌瘦的難民相比……
薑秀隻想到一句有意思的詩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話原來是如此得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