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揮手告別,薑秀心裏其實還是挺不是滋味的。
雖然知曉自己並不是真正要離開這裏,但到底與他們相處了不短的日子,從未離開過這麼遠的地方,心有些不踏實。
望著逐漸縮小、直至看不見他們模樣的黑點消失,薑秀才舍得放下窗簾,這正身坐好。
側目才發現,秦君傅一直深凝著自己。
薑秀不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我臉上有東西?”
聽言,秦君傅搖了搖頭。
突然想起了什麼,薑秀訕訕地道,“在娘眼裏,孩子就是活到九十九也還是她的孩子。“
秦君傅似乎明白她的話裏意思,同意的點了點頭。
打小,他娘親便不在,他並未能真切地感受到薑秀所感受的。
可她說的話,從她表情裏能夠讀懂。
原來有娘記掛著自己的孩子,是這般幸福的啊。
薑秀還沒見過謫仙的神醫,居然會露出這般憨憨、善羨的表情,不由“噗嗤”地笑出聲來。
銀鈴般悅耳的聲嗓,如同春風拂過大地,滋潤了萬物複蘇,消融了秦君傅心裏的一隅冰角。
見他嘴角緩緩上揚,可惜薑秀目光再次落在行走的馬車之外。
似乎聽她歎了聲,“好似有點不習慣……”
輕輕的呢喃聲,秦君傅並未聽清楚她說什麼。
身體不自主地想要靠近一些。
那絲絲的沁香,猝不及防地鑽入他的鼻腔裏,讓他一時失神。
薑秀感受到有什麼靠近自己,驚覺、要轉身過來時,突然馬車一個顛簸。
兩人身體眼看要撞上一起,那馬車又突然擺正,薑秀鼻尖差點與秦君傅的唇相擦而過,卻又很快地分開。
兩人同時都端坐起來,分別後背緊緊地貼著身後的馬廂。
車內的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對不住。”秦君傅意識到自己孟浪的行徑,率先開口打破兩人的尷尬。
薑秀伸手假意地攏了攏側耳的青絲,掩飾過自己的窘意,“這路不好走啊,我想,我們應該出了大成了吧?”
聽言,秦君傅點了點頭,好似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聽馬車外的隨從喚了一聲,薑秀才知曉,他們如今快要到,在大成與臨城的交界處——風竹林。
聽起來似極其帶風雅之名,詩情好地方。
可偏生這風竹林卻跟龍潭虎穴般,讓許多玄武者望而生畏、卻又愛恨不得。
聽秦君傅解說,距離前麵還有三裏路,路上開始並不好走。
薑秀也感受到,第一次出遠門的不容易。
特別是她有暈車症,這點尤為受罪。
一路坑坑窪窪的,車廂搖晃得厲害,她已感覺到自己的胃裏在翻江倒海的,就差要把今日的早膳全數給吐出來。
秦君傅見薑秀一臉難受,提醒她可以按壓自己手上的合穀穴。
薑秀露出一抹苦笑,“我沒力氣。”
聽言,秦君傅主動拉起她的手,在她拇指與食指並攏肌肉的最高點,按壓了下去。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與霍齊溫熱的不同。
其實,薑秀是排斥的,想要抽回手,卻感覺到握住自己小手的手掌加大了些力道,讓她掙不脫。
如今她被搖得兩眼昏花,頭暈惡心感一陣陣地湧上來,四肢無力、實在掙脫不了,便由著他。
感受到那帶著涼意的手指,在她的合穀穴上交替地按壓,她惡心的症狀似乎能夠緩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