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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桂花走了之後,薑梁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回椅子上,痛苦地埋首。
“爹……”薑秀上前,抱住他的手肘,安慰他道,“這事未必是我們所想那般的壞。”
其實,她也不希望老宅那幫人出人命。
畢竟,他們出事的話,最傷心的人是她爹。
弓長孫也深深地感覺到無力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阿梁啊,這事已經超出我們的控製。唯一能期望的事,阿忠真的被人誆了,至少損失點身外錢。倘若……他真的走上那一步,那也是他自個兒選的,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聽言,薑梁將頭埋在雙掌裏。
透著指縫,薑秀看見那不易流出的男兒淚,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聽著他聲線帶著淒涼,似問自己又似在問誰,“他們為何要做到這一步……”
是啊。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金錢的誘惑到底有多大,竟然有人拚了命都想要去奪舍。
“爹,不管如何,我們既然知曉,並提醒、阻止了他們,可他們還是要一意孤行的話,那也是他們要自取滅亡、與人無尤,你莫要自責,這不是你我的錯。
人隻要貪念起,便要為自己承擔後果。走錯路,我們能指明路給他,卻不能左右他的選擇不是麼?他若執意,旁人根本幫不了他什麼。
就是你能幫他一次,往後的千千萬萬次呢?你能時刻提防他嗎?更何況,他們會聽你的嗎?”如若真會聽,今日便不會有他們上門找麻煩的事。薑秀後麵的話並未說出來。
聽見薑秀的話,弓長孫也點了點頭,“阿梁,你莫要多想了,這事,按秀丫頭說的沒錯。如若薑忠還有點良知的,便知曉要收手。
要知曉,他雖然沾染了黑市的那些人,但隻要他當即收手,他們並不會為難他。
可如若不是,他一旦簽下協議,那麼,即便是人死了,他們還會找上門來要。
希望這次隻是虛驚一場的鬧劇罷了,他們得了教訓,往後會收斂一些,也未必不是好事。“
薑秀亦有同感。
可惜,她沒有弓長孫那麼樂觀。
依她看老宅那幫人的尿性,哪怕是知曉是個坑,他們都會義無反顧地往下跳。
雖知曉,錢財對他們來說,比一切都要重要得多。
她爹與弓長孫還是不夠了解他們。
“好了,鬧了一場,看來今日應該沒有人會來的了,我看我這還是先回去吧。
原本是打算把隔壁村的老王帶上,他的舊疾村裏人都是知曉的,能把他給治好,比做什麼宣傳還要高效,可惜這次給你阿奶搞砸了。”
聽弓長孫語氣間的惋惜,薑秀向他展顏一笑,“怎麼說今日還得感謝裏正爺爺才是,為了薑秀的事,您老費心了。”
弓長孫是被她的真心真意的感謝所感動。
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安慰感油然而生,見他伸手摸了摸薑秀的發頂,慈笑道,“還管叫爺爺呢,那還跟我客氣什麼?”
薑秀乖巧地點頭道,“嗯嗯,阿秀才不跟裏正爺爺客氣呢!”
弓長孫被她那俏皮的模樣逗樂了,一掃方才陰鬱的心情,郎朗笑道,“那才對!好了,不用送了,我自個兒回去便是。”
“裏正爺爺,就讓我送送你!”
見薑秀堅持,弓長孫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便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