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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薑麗哭得直抽氣,儼然不能自已的。
薑秀聽了心都揪作一團了。
“乖乖,姐不是回來了麼?不哭嗯?”一邊撫摸她的頭,一邊拍拍她的後背,輕聲地安撫著她。
與她們相處的這些日子,薑秀也算是真正融入了這個家庭裏,習慣有她們在自己的身邊。
被擄上山,她想念的除了霍齊,便是她們了。
“阿秀!”
“阿姐!”
“大姐……”
被薑麗這嗓門一喊,屋裏的人全都跑出來。
薑梁攙扶著儼然消瘦不少的張春梅。
見她雙目含淚,紅腫的眼眶,薑秀看著心裏一陣疼。
“娘!”
這聲,發自她異世靈魂的呼喚,眼淚隨之不斷地滾了出來。
娘們都抱成一團,哭作一起。
“造孽咯,真的是出事了!”不知何時,頭上突兀響起了一道拔高的聲嗓。
“娘,你看,我可沒騙你了,這死丫頭真的還有臉回來!”
薑秀抬眸,抹了一把眼淚,這才清楚來人。
見她眉頭一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就說嘛。
這人不需要見著,光聽那尖酸刻薄的聲嗓,不是老宅的老虔婆還能有誰呢!
黃桂花見她眼中的冷意,毫不把自己這個長輩放在眼裏,登時就挑起那倒三角眼上的眉角,伸長了手指頭指著她大罵道,
“你這賠錢貨!辱了家風,還敢大搖大擺地跑回來,是成心要害死我們是嗎?”
早前薑秀被山賊擄走的事,也不知是如何不脛而走。
前些日子,薑家門前差點被踏破了門檻。
無非是找薑梁,確認薑秀被山賊擄走的真實性。
而習慣了事事有薑秀出主意。
在她人失蹤後,他們便慌了心,這才有薑家老宅上門作妖的事。
薑梁愚孝,在親娘麵前不敢違背她的話。
而張春梅則沉溺在女兒深陷難境,而無法抽身出來。
劉燕蘭與周春花又不是省油的燈,薑清與薑麗更是招架不住,這如虎狼豺豹的至親。
不但把他們辛辛苦苦種植的藥田、眼見快要收成的藥草給提前收割,轉賣了出去,還把溫室內的保存下來的根種都搶走,帶回老薑家去種。
還理直氣壯地說,憑什麼村裏有弓長孫牽頭給鄉裏們種,她卻不給自家人,這擺明是落他們的臉。
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便宜都給外人去了。
薑秀出事之前曾交代,年前再提供一批藥草給德仁堂。
為了這事,憨厚老實的薑梁差點與自己的親弟弟動手。
可薑田根一出來,他便焉了,這才造就老薑家的越發猖狂。
這些都是薑秀所不知曉。
當下,見老宅這幫吸血鬼又要重操故伎,薑秀嘴角勾起一抹陰冷,“阿奶,你說的是什麼話?難道孫女兒無恙回來,就是髒了你的家風?這又是何歪理!”
“嘿!你這賤丫頭,越來越目無長輩,你自己在外頭的破事兒,你還有臉回來,憑這一點,就夠你被浸豬籠!”
要知曉,這山村裏頭,女子的貞潔比什麼都重要。
一旦被玷、汙了,那便要一輩子背負著沉重地枷鎖,讓人指指點點、受千夫所指、嘲笑、排擠,甚至被驅逐。
更嚴重的是要被浸豬籠、直接處死!
薑秀無法理解,女子本是身心都遭受傷害,卻還得為保住自己的清白,而受到慘無人道的對待!
這世道對女子,是何其的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