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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要問清楚老六,老宅的人是不是又過來作妖了。
這頭薑才與劉燕蘭兩夫妻就出現在這裏,薑秀便已能猜出了大概來。
“喲,二叔二嬸娘還挺順路的,我們這跟老宅好似相反的方向,一個村頭,一個村尾巴,您這是趨步跑到咱們家院子的雞窩裏來了?”
劉燕蘭被她揭穿今夜來的目的,一張餅子臉漲得老紅的,強著嘴道,“你說什麼,我們聽不懂。賤……秀丫頭,還不趕忙讓你男人鬆手!這是要勒死你二叔不成!”
聽言,薑秀一副好說話的,開口讓霍齊鬆手,“齊哥,你抓錯人了,二叔怎麼可能是方才那個無良的盜雞宵小呢。”
聽見她的話,霍齊猛地一鬆手。
他本身用的是內勁,一下鬆開,薑才又長得牛高馬大的,被這麼重重地一甩地,屁股都摔成兩瓣了。
"哎喲喲……“
劉燕蘭見此,連忙扶起自己的相公,轉頭怒瞪著薑秀,道,“賤丫頭,你敢讓你的野男人動手?”
本該這個時候歇息的鄰裏,這不,聽見薑家這邊鬧出不小的動靜,好幾家都跑出來看熱鬧來了。
對門的,還直接推開了窗牖、伸出頭來——
“喲,那就是秀丫頭家的不對了,好歹也是親二叔,怎麼能夠下得了手?”
“對對對,那也忒狠了些吧?”
“秀丫頭,你好歹要跟你二叔道個歉,一家子能有什麼仇呢?”
“沒看見你二叔受傷了,還不敢忙進屋裏替他看看?”
有人攝於霍齊那雙怒目,好似有個一二,就要把薑才給廢了的架勢似的,低聲說了幾句,被他一個眼神瞪過去,縮了縮脖子閉嘴了。
劉燕蘭聽見村裏人替自己說話,腰杆也挺直了,氣焰一上,叫囂起來,“可不是嘛,平日裏目無尊長,我們也就算了,想著這丫頭不是自個兒阿奶帶大的,性子是野了些,不然也不會與人不清不楚的。
可她阿奶非但沒有怪她,還時常關心她,連婚事都給她操心,可她卻不領情啊!而今,還縱然她的野男人傷了我家阿才,鄉親們給我們評評理啊。“
她說話說得有技巧,沒指明什麼,卻是由著村裏人去想象。
村裏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霍齊買親的事,而今,經劉燕蘭這麼一坐實,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不屑、輕蔑。
薑秀勾了勾唇角,冷笑了一聲,“誠如二嬸娘說的,阿秀不是阿奶帶大的,果然是不親,不然,阿奶怎麼會舍得把我‘嫁’出去?又不見得她把二嬸娘的閨女薑舒晴‘嫁’出去呢?舒晴姐姐可是要比阿秀大好幾個月!“
三村裏嫁女,一般都是按大到小的順序。
到了薑家老宅這裏,竟然大孫女還沒有嫁人,就急著把薑秀給‘嫁’出去,是沒這個道理啊!
而他們都知道,薑秀這個‘嫁’,好聽才叫嫁,誰不知道黃桂花是收了李家的聘金,還隻給了薑梁十兩銀子而已!
人都是健忘的,可不代表他們認不清是非!
“秀丫頭這話也沒錯,她阿奶就是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