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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晚的早飯吃完,薑秀開始為薑福貴使用藥浴。
把藥的分量和步驟都一一詳細地告訴了薑清,見她點了點頭,照著她做重複一次。
薑秀摸了摸她的發頂,笑著道,“阿清記性真好。”
薑清為人比較靦腆,唯有在自家姐妹前才能放得開。
今日更是因為有霍齊在,因此她動不動就臉紅,連聲音都蚊蠅似,“姐~,是你教的仔細。”
薑秀望著紅著臉的薑清,也不再逗她,“我隻來得及趕出這些,夠老七三天藥浴,今明兩日,我進山找找,這兩日照顧老七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薑清小雞嘬米地點了點頭,“嗯嗯,大姐放心!”
今日來薑家,基本沒有霍齊的事兒。
堂屋裏,薑梁如坐針氈的,抖著手捧著茶碗,心思卻全然不再喝茶的事上。
而霍齊則看不出任何思緒,仿若無人般地喝著茶。
詭異寂靜的環境,薑梁絞盡腦汁想扯些話來緩緩氣氛。
他想起方才進廚房,發現牆上掛著不少的肉幹,這會開口道,“那個,阿齊啊,你和阿秀回來就好了,我們就高興了,至於帶來的那些禮,我看還是給帶回去啊。”
“我會打獵。”霍齊直接拒了他的話。
他本想表達的是,自己想吃肉隨時都能上山打獵。
可薑梁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是薑秀把家裏的肉都給娘家帶,連忙道,“阿秀看似瘦小,但吃得多,往時家裏連菜葉子都少,甭說是肉,好幾次我見她偷偷跑進山裏去抓兔子回來,她卻騙我說‘那笨兔子自己撞樹樁給撞死’。
其實是她抓的時候被磕破了手,流血了都不說,為的就是給妹妹弟弟吃上肉。我這做父親的沒用,沒有給她過上半天好日子,她奶把她賣給了李家,我也是圖個能讓她吃飽穿暖的夫家,我……,真不是賣女兒,怎麼可能還讓她倒貼娘家?那些肉你們都得帶回去!”
霍齊不知道小時候的薑秀過的是那樣的生活,聽薑梁這麼一說心跟被什麼刺了般,整張臉更冷了幾分。
而薑梁沉溺在自己的回憶當中猶然不知。
這一開口,就像打開閘子般,盡吐苦水起來,說了很多有關薑秀小時候的事。
到最後,說著說著都哭了起來,“我知道她心裏怨恨我,是爹沒用!她不原諒我也是對的!”。
原本薑梁隻是想勸說霍齊把那些肉幹帶回去,隻是不知道為何越說心裏越難受,憋了許久的事,一旦開始就像缺堤的河水般地都湧了出來。
霍齊抿著唇也不插嘴,任由著他說下去。
卻不知,兩人這一幕,卻落進薑秀的眼底。
薑梁的話,一字不漏地鑽入她的耳朵裏。
雖然知道,但是要原諒也是另外一回事。
薑秀當下說不出要原諒他的事,但至少,她是動搖了。
如若,他當初堅決一點的話,薑秀就不會自縊死去。
一切都是天理循環。
她做不到聖母,但是,也不會做撒旦,對薑梁做不到完全原諒,但她至少不會再討厭他,如若他能夠為了這個家而改變的話 。
薑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都糊了一臉,可霍齊並未嫌棄,反而遞過手巾給他。
薑梁接過,道了聲“多謝”。
霍齊這人,雖然有點麵癱,話不多,可薑梁卻莫名對他升騰了不少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