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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三叔知道你心裏的委屈,可不得不說李家確實是咱們村裏大戶,條件最優越的,你阿奶給你尋來這門親事,也是為大哥著想。你想想,老七得了這福貴病,靠得是金貴的藥材吊著,你們家的情況……有李家這大戶才能救得了老七啊,隻是,這要委屈你了。
可你也有不對啊。如若你早說懂得醫理,能治好老七的病,我們就不會讓你委屈嫁給李家了。不過,如今知道也不遲,你可以再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嫁入李家。如若不嫁,那我們自然是不會強迫你。”
薑忠對霍齊替她還了李家聘金的事隻字未提,句句看似為薑秀著想,實則是想要離間兩人的感情。
雖然薑秀承認,霍齊未必會真的要娶自己,可她如今的處境,沒有比他更適合人選,她隻能繼續無恥。
心想,隻要他不趕自己走的話,她就賴著他不走。
薑忠把話說到這份上,薑秀也就坡下驢,順著他話語氣軟了下來。
本來她今日是故意這麼鬧一鬧,好讓老宅這邊收斂一些,不再為難她爹娘。
“對於藥理,我隻不過是懂些皮毛,還是跟齊哥學的,能不能治好老七的病,那得靠他,既然爺爺已經收了他的聘金就等同認了這門親事,我希望爺爺莫要再說齊哥是外人的事。
至於老七,要齊哥看過了才知道能不能治好,爺爺您老就放心好了,方才阿秀也說的是氣話,您莫要怪啊。”
其實,薑秀有想過要不要跟他翻臉。
想想薑梁隻是跟老宅分家,又不是跟他們斷了親,她做女兒的做得太過也不好。
她想,自己今日的態度表明,相信薑田根以後對薑梁一家應該也不會太過分。
一旁的薑忠熱情地道,“就是嘛,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來來來,都喝口茶潤潤喉吧。”
說著,他給自家婆娘使了個眼色,周春花殷勤地上前給自己公公上茶。
至於薑秀,小輩的,自然識趣免了,看著上座的薑田根開口道,“爺爺,那就讓齊哥先看看老七吧,唔,爹娘如今都在屋裏頭?”
薑忠點了點頭,率先開口道,“昨夜老七鬧得厲害,你爹娘都守了一夜,這會怕還沒醒來呢。”
他這話落,就聽見薑才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哥,是阿秀回來了。”
屋裏眾人的視線都往向門口,就見薑梁和薑才兩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張春梅。
她看見女兒,兩眼頓時眼眸婆娑,金豆子不要命地往外掉了下來,“阿秀……”
“娘!”薑秀喊了一聲,就被她緊緊地抱住身體。
感受到不住顫抖的身體,她一時不知道開口說什麼。
對於原主這個娘親,薑秀發自內心的心疼。
張春梅父親早逝,靠著母親一人拉扯大,家裏除了她和守寡的老母親兩人,也就再也沒有旁的兄弟姐妹、親戚那些了。
當初薑田根就是嫌棄她娘家沒有依靠,不清不白地跟著薑梁回家,堅決不同意兩人的婚事。
可薑梁卻堅持要娶她。
後來在薑才和他媳婦劉燕蘭的挑撥下,拿了十兩銀子就分了家,帶著隻有兩歲大的薑秀離開了老宅。
而雖然薑秀隻有兩歲,可那時的她早慧,能記住不少的事兒,自然記得她二叔三叔他們是怎麼欺負他們一家三口的。
還有黃桂花,對張春梅當牛使的一樣,還不管飽飯她吃,日夜搓磨她,連帶她這個隻有兩歲的女娃也要壓榨。
雖然是分了家,但沒事的時候他們唯恐和他們沾上半點,可一旦有事都會找上他們,薑梁也是任勞任怨,半句苦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