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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原本燒著地龍的暖氣給吹散了一些,不覺冷意上來、透入心間。
有時候啊,人心的冷,比身體的冷還要來得可怕。
薑秀早早就躲在了霍齊的身後。
她直覺覺得眼前這男人比自己的爹娘都要靠譜,堅信他能救自己出水深火熱。
而霍齊起初是不想摻和到他們的家事當中,畢竟他最討厭麻煩。
可見那女孩的倔強,寧死不屈,一時心裏觸動,神差鬼使地又再一次護住她,他想要後悔都來不及了。
隻是,一想到這女孩不蠢,卻要受這樣的遭遇,那點後悔之意都悄然給壓下了。
“裏長?”原本在抽著長煙的薑田根見來人,“啪嗒”的一聲,將手中的長煙槍擱在一旁的桌上,人站了起來對他恭敬地道,“裏長今日可是吹了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弓長孫笑了笑,“可不是嘛,聽說要鬧人命了,我哪敢不來?”
聽見他的話,薑田根裝瘋賣傻起來,“鬧人命?我可沒聽說這事啊。”
而一旁的黃桂花卻是個不知收斂的。
聽見弓長孫若有所指,一時忍不住衝上前,想要抓過躲在霍齊身後的薑秀,“叫你不要臉到處勾搭男子,還想跟他跑,要死要活的,薑家的臉都給你敗壞了!”
“老婆子!”
“娘!”
薑田根與張春梅的聲音同時響起。
前者鐵青著臉,一副恨鐵不成鋼。
後者則驚慌失措,唯恐她傷害到自己的閨女,想要阻止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已橫在薑秀身前。
隻是,那利爪落下,瞬間抓破了他手臂的衣裳。
其實,霍齊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往後退了半步,卸掉了她部分的力道。
然,依舊能見他手臂蜜色的皮膚,露出的幾道深淺不一的爪痕,可見黃桂花是有多惡毒,想毀了薑秀!
頓時,他整張臉黑沉的讓人心悸、如同寒冬臘月般冷入骨子!
屋內的人同時倒抽了口氣,齊齊望著始作俑者的黃桂花。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瞥見自己的老伴射來的憤怒的目光,黃桂花心裏頓時一咯噔,暗自懊悔一時的腦熱、衝動的行徑。
然,她卻仗著平日的潑辣勁、村裏人人都怕了她,強著脖子辯解,“那賤丫頭在外頭敗壞名聲,我隻不過是氣不過!”心裏安慰自己說,李家隻說薑秀旺夫,讓她進門,卻沒說是娶正房,隻要不毀了她臉,那她想要怎麼搓磨她也不怕李家對自己發難才敢下狠手!
薑田根臉色鐵青,卻又不得不轉頭賠笑,向弓長孫道歉道,“讓裏長看笑話了,我這老婆子就是直性子。“
嗬,霍齊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嗬嗬,薑秀心裏給她豎起中指。
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卻是在對方的眸中讀懂了彼此的想法。
弓長孫卻是皺緊眉頭,不讚同道,“薑嫂子這直性子,可是遲早會出大事!我可聽說薑嫂子給薑梁的大閨女尋了門親事,那可是李家的那嫡子?”
聽見他的問話,薑田根也無意隱瞞,點頭應道,“是。”
“那可是李家兒子明媒正娶的媳婦?”
弓長孫再次開口問,薑田根卻一時答不上。
據他知道,李家並未言明說是娶正妻,而聽黃桂花的意思,隻要李家給了聘金,嫁過去就是不是正妻,李家也不虧待薑秀,他自然沒有多去過問。
老大薑梁一直都得不到他的疼愛,以至於他對他的幾個兒女都不太待見,黃桂花平日的所作所為,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沒想到弓長孫竟然有此一問。
這個讓薑田根不得不正視起薑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