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葉凡的聲音響起，龍泉殿裏，小獅一下子站了起來。
啪嗒啪嗒。
而隨著它站起，剛剛還圍繞身邊的靈劍仿佛一下子失去支撐力，悉數掉落在地。
“父親終於來看我了。”
三步並作兩步，小獅眨眼便來到了葉凡的麵前，速度之快，讓葉凡都沒反應過來。
“你長高了好多。”葉凡如同往日，輕輕拍了拍小獅的頭：“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很好。”小獅回答，到了如今，它的神態語氣已然變得成熟，再不複往日那般稚嫩的模樣。
“隻是沒有父親陪伴，總覺得有些孤單。”
“你有你的出路，父親也有自己的追求。”葉凡答，臉上有著笑容：“以後，我們總是還會並肩作戰的。”
“多久可以和父親並肩作戰？”小獅追問，語氣裏有些期盼。
“這個嘛，應該……”葉凡正要回應，一旁，薑無印突然按住了葉凡。
“等到你從我這裏出師，就可以和你父親並肩作戰了。”
“薑閣主……”葉凡一愣，感覺到了薑無印的別樣深意。
“是的，等你劍道大成，我們就可以並肩作戰了。”反應過來，葉凡對小獅道：“父親的敵人很強大，將來，需要很強大的你才能幫上忙。”
“原來是這樣。”小獅點了點頭：“那我便在這裏好好學習，把師傅的東西全部學會。”
“等我學成，就去幫父親！”
“這樣的話就最好了。”葉凡拍了拍小獅，“我順路來看看你，也順便給你帶了個禮物。”
“你看。”
說著，葉凡從懷裏拿出了一顆小小的掛墜，掛墜簡單，雕刻出了小獅模樣。
“父親給我禮物。”小獅卻是表現的有些慌張，連忙的接過了吊墜，又小心翼翼的戴了起來
“很好看。”看著小獅戴上吊墜，葉凡也是露出笑容，又說道：“這個吊墜是南川的大工匠打造的，綁定了你的身份，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激發，瞬間轉移數千裏，助你逃脫。”
“謝謝父親。”小獅溫和點頭：“父親這次來了呆多久？”
“我可能馬上就要走。”葉凡答：“我要去邊境一趟，時間有些來不及。”
“這麼快。”聽到這話，小獅微微有些失望。
“沒事，我們總會再見。”葉凡安慰道：“未來，有著無數個我們並肩作戰的日子。”
“那我就要更加油一些，這樣的話就能快一些和父親並肩作戰。”小獅應聲，它先天不是會鬱悶的禦獸，隻是一刹便振作起來。
“父親去做你的事情便是，我繼續修行。”
語罷，小獅沒有猶豫的轉身，再次走進了龍泉殿。
而下一刻，大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也，這麼快嗎。”反倒是葉凡沒反應過來，看著關閉的大門，有些愣住了。
“你從來都是他的最大動力。”一旁的薑無印卻是已經習以為常，拍了拍葉凡。
“小子，我們換個地方聊。”
“好。”葉凡點頭，跟著薑無印的步伐便向著另一邊走去。
薑無印的反常，讓他預知到了什麼，他感到了對方有什麼要說。
啪嗒啪嗒。
兩人一路走的並不快，但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便來到了劍閣後山的望劍崖。
望劍崖很高，上去的路卻是平緩的，而走到盡頭，高聳的崖壁之下，是一片充滿了各種斷劍殘劍的沼澤。
“劍閣的劍修在到了大限後，一般會有兩個選擇。”
站在崖上，薑無印看著崖下的風景，目光裏，是難掩的波瀾。
“有的會去魂劍坊，和自己的佩劍融合，融合成功，就成為一把靈劍，融合失敗，便一同化作爐灰。”
“而有的則是會來這望劍崖，和自己的佩劍一起投入沼澤，人身為沼澤，劍在其中，最終也化作虛無。”
“都是和劍永世陪伴的選擇。”葉凡答，看著那沼澤，沼澤裏著埋葬許多的劍修屍骸凝。
那些佩劍會在這沼澤裏翻滾升騰漂浮，最後，也會溶解在沼澤之中。
“是的。”薑無印點了點頭：“從古至今，從不缺少劍修，和禦獸還有其他武者道不同，對於人族來說，劍，似乎是一種堅守的意誌和向往。”
“這星空永遠不會缺少劍修，因為永遠會有人成為下一個劍修。”
“我也很喜歡劍。”葉凡答，“隻可惜天賦不夠，無法走的更遠。”
“你的天賦不差，可以說是罕見，但劍之一道上，有太多太多的傑出之輩，其中，你這樣的人，並不少。”薑無印沒有轉頭：“何況你追求的是完美，劍道的究極，並不是最佳選擇。”
“小獅，是不是很適合？”說到這裏，葉凡大概已經知道了薑無印想說的，主動開口：“薑閣主想留小獅在劍閣嗎？”
“對。”被葉凡道出想法，薑無印並沒有什麼情緒：“我為它開啟劍道試煉，它不僅通過了試煉，還見到了祖師虛影，學會了禦劍術。”
“我從未見過有這麼適合劍道的……獸。”
“我也沒有想到過，小獅會在劍道上展現出這樣的天賦。”葉凡答。
他的確沒想到小獅會在劍道上爆發出這樣的潛力，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對小獅的理解，都是在幻獸種附魔一解二解三解四解帶來的爆炸增幅上。
“祖師認可了它，而我，則是想要定它為下一任劍閣閣主。”薑無印道：“你有沒有意見？”
“我肯定沒意見。”葉凡一口答應，當初留下小獅，他便想過這個萬一的可能。
“先別急著答應。”薑無印卻是擺手，看向了葉凡：“劍閣積累了無數劍修的寶貴財富，更是劍修的至高聖地，對於人族來說，這是不能缺少的一塊地盤。”
“劍閣的閣主，第一要務便是駐守劍閣，保護著劍閣不會泯滅，這是巨大的責任，更是每一任閣主的本職。”
“而小獅和你情感太深，就如同今日，它始終想著怎麼能夠離開劍閣去找你。如果這樣的情況不能改變，那麼它便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閣主。”
“而我，也不能把劍道的最終奧義交給它。”
“這樣嗎……”聽到薑無印的話，葉凡明白了過來。
小獅的天賦已經符合劍道的最終，但要登臨最終，便不能把個人情感看的那麼重要。
“你需要考慮一下怎麼選，怎麼做。”薑無印看了看葉凡：“我知道你對小獅的投入有著回報的期望，但我也知道，於你而言，它並不隻是一頭被當作工具的禦獸。”
“我也並不希望我和禦獸之間隻有利用與被利用。”葉凡回答，看著薑無印，稍微思索，隨即道：
“那要不然……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