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配和陳老師相提並論。”
聽到葉凡這意味深長的話，高真新的反應卻是惶恐。
他隻是一個年輕的研究員，在今天以前，他埋頭在陳長生的旁邊，默默無聞。
他並不聰明，笨手笨腳，上個周五，因為打破了一隻培養皿被其他導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回家後躲在被窩裏哭了一個晚上，早上他媽媽看著他麵色憔悴還以為是研究太累了給他煎了兩個荷包蛋。
可是今天，突然有人告訴他，要去開創一個偉大的時代？
“我這樣的人，也能嗎？”
“可你這樣的人，提出了偉大的創舉。”葉凡回答，隻是一笑，看向陳長生，卻發現了他一臉欣慰的看著高真新。
對陳長生這樣的人來說，看到自己的弟子能和自己並肩同行，也許是一件美事。
“加油幹。”收回目光，葉凡對高真新點了點頭：“你很不錯的，相信你可以。”
“我，我。”高真新還在激動中無法平複，而一旁，陳長生則是拍了拍了，“感謝葉王呀，你小子愣著幹嘛。”
“是！感謝葉王！感謝葉王！”高真新反應過來，連忙的向著葉凡行禮。
“可識別器，不也是工具嗎？”正此時，德叔突然發聲。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鎖定了德叔，此刻，都是眼神有些銳利。
葉凡剛剛拍板決定的東西，你說有問題？
“我沒說錯。”德叔也知道此時說這些的影響，硬著頭皮道：“識別器同樣有弊端，為什麼大家能接受，天隕的弊端，大家就不願意了？”
“你覺得識別器有什麼樣的弊端？”葉凡的目光卻並不冰冷，看著德叔，平和的問道。
“假如一個大家都依賴識別器，假以時日，誰還會沉下心去學那些基礎知識？”德叔回答，“沒人再去學基礎的禦獸知識，這樣的風氣流傳開，豈不是人人都是文盲了。”
“識別器能用還好，假如有一天壞了呢？”
問題傳出，眾人都是一愣。
顯然，他們也沒想到，德叔並不是負氣亂說。
“禦獸識別器的作用是為了讓普羅大眾和禦獸師之間不再存在壁壘，而不是為了取代教育！”
剛剛還在興奮的高真新此刻也是憋紅了臉，反駁道：“大家可以通過識別器快速的獲得禦獸相關的信息和知識，如果要學，隻會比以前更快。”
“那隻是我們覺得，或者說理想狀態。”德叔說，搖了搖頭：“在座的每個人都深入基層過，大部分普通人的樣子我們都清楚。”
“有捷徑走的話，誰還願意慢慢去學？”
一句話，不僅眾人沉默了，連急於申辯的高真新也是如鯁在喉，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對吧，大家現在都知道了它的缺點。”德叔接著說，看向葉凡，卻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但這並不能否認禦獸識別器的偉大，就如同天隕一樣，它的確有著諸多缺點，但這並不能說它不是一個偉大的發明。”
“南川手裏可以有一把戰無不勝的神劍，請葉王一定要讓它出現。”
“孫德，在此，拜求葉王。”
咚。
頭磕在地上，重重一聲，德叔沒有起身，就這樣跪在那裏。
“你啊。”葉凡看著德叔這樣子，也是有一抹無奈。
用人不疑，他相信德叔是真的想要南川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但天隕……
“要我說有什麼好糾結的。”突然，窮奇從角落裏打了個哈欠：“做好了各種防護，如果還是要失控，那也不是我們的罪，怕的用都不敢用，也太軟弱了。”
“咱們不就是拚這一把嗎，不行就寄。”
“萬一行了，萬代盛世，這不是血賺嗎。”
“窮奇，你……”聽到這話，幾人都是麵露一絲訝異。
“我覺得，窮奇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而算三生終於開口，輕輕搖動了羽扇：“天隕為救天下而生，若有朝一日毀了天下，也非我們所願。”
“我們要贏，天譴是一把斬破一切的利劍，用了之後的未來如何，孰是孰非，權交由後世來評價便是。”
“既是如此，那便用。”葉凡也是點了點頭，看向了跪著的德叔，“德叔，起來吧。”
“感謝葉王！！！”堅持多日，此時此刻，天隕的研發權終於落下，德叔也是忍不住浮現一抹激動之色。
“南川一定會為今天的決定自豪。”
“希望吧。”葉凡擺手，看著興奮的德叔，眼神裏，有些許複雜。
南川有著足夠的智者，他也許也算是其中之一。
所有人都預見了天隕可能的未來，可南川也好，人族也好，都需要天隕的誕生。
“其他人還有什麼事嗎？”目光移動，葉凡看向了其他人。
“我還有一件事。”武驚天走了出來。
“驚天前輩。”看到武驚天，葉凡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作為南川的元老，武驚天算是南川前期的牌麵之一，在葉凡成長路上更是承擔了相當一些時候守護神的角色。
南川迅速崛起，而葉凡也並沒有虧待這位最初加入的強者，給了他一個待遇豐厚的閑職，坐鎮在南川後方，監管著南川的農場大隊。
“有什麼事需要報告？”
“也不是啥大事。”武驚天回答，此刻卻是稍顯一抹不好意思：“我是替我兒子京靈提親的。”
“提親？”聽到這話，葉凡一愣，有些難以置信：“跟我？”
“不是跟你！誒，也算！”武驚天忙答，見眾人要誤會，連忙道：“我是想替我兒子京靈提親，迎娶鎮邊將軍馬曉雪姑娘。”
“她？”葉凡有些驚訝：“京靈，和馬曉雪？”
“是的。”武驚天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兒子也是將軍嗎，而且和曉雪認識的也很早，兩人接觸這麼久，互生情愫，已經戀愛有一段。”
“再加上年紀到了，所以我兒子是想正式迎娶馬將軍。”
“原來如此。”聽到這裏，葉凡也是點了點頭：“很好啊，大喜事。”
馬曉雪，是自己團隊裏最普通的存在了，比起還有個能吃愛吃天賦的李胖子，她算得上是天賦完全的平庸。
但平庸不代表平常，她能吃苦，勇敢，更是有著一顆勇於拚鬥的強者之心，這些特質被葉凡看重，所以早起的平城四人組，她也在其中。
時至今日，她也成長為了將軍，是南川最驍勇的女將。而京靈，同樣是自己陣營裏年少有為的年輕將領。
他們兩人的結合，稱得上是門當戶對。
“不過京靈要和馬曉雪結親，為何向我提親？”高興之餘，葉凡也有些疑惑：“就算是走傳統，也是向她父母提親才是。”
“主要是還有些不情之請。”武驚天憨憨一笑，“不知道葉王能不能答應。”
“什麼不情之請，說。”葉凡答。
“嗯，這個……”說到這裏，武驚天卻是有些尷尬了。
“什麼事情啊？”葉凡更加疑惑了，真想追問，一旁，算三生搖動了羽扇。
“馬曉雪還在蒼嵐城鎮守，若是要完婚，葉王隻怕是要批個婚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