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葉凡答，此刻，終於長呼出了一口氣。
他不是傻子，自己的東西被偷走都不知道，隻不過是胖子和辛巴在京東王那裏。
對方並無惡意，葉凡也就當個押金，一直沒有要，直到抓住熬劫，而豐於又沒按計劃先帶離明王。
魔獸王的遭遇在所難免，而人王令，可能是最後的護身符。
所幸京都離前線不遠，豐於也及時返回。
“魔獸王，當年你和人王的約定，應該還記吧。”
“人王……”聽到這話，魔獸王的眼神微微有些呆滯。
他的表情出人意料，一刹的驚慌後，變得有些複雜。
人王，獸族和人族的視線是截然不同的。
對於人族來說，人王的出現像是救世主，拯救了當時岌岌可危的人族大廈，以一手之力鎮壓了凶悍的魔獸三百年，讓人族得以寶貝的喘息之機。
但這是對於人族，對於他，對於獸族來說，人王的出現，一手粉碎了獸族千百年來的努力。
魔獸的強大絕非偶然，人族的孱弱卻是天生，一代接著一代，眼瞧著他們就要奪回這個世界的主宰權，人王出現了，輕而易舉的抹除了這一切，把獸族數千年來的努力打回原點。
人王是人族的救世主，同時，也是獸族的天外隕石。
“人王要我以戰線為界，永不捷越。”
“我已經足夠遵守和人王的約定。”沉默過後，魔獸王開口：“若非如此，十年前我便可以親征前線，掃平人族。”
“哪怕是今日，我也遵循著我的承諾。”
聽到這話，葉凡皺起眉頭：“可是你在風暴城出手打傷了明王。”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魔獸王幽幽開口：“若是我真身親臨，風暴城早已被移為平地。”
“我……”
“人王能認可你，是我沒有想到的。”魔獸王巨大的龍頭湊到了葉凡的麵前，再一次仔細的審視了一圈葉凡。
“你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若不是有些奇遇改了命格，這輩子的盡頭也比普通人好不到多少。”
“的確。”麵對魔獸王的質疑，葉凡倒是坦然。
他能走到如今，憑借的很多是奇遇沒錯，沒有這些奇遇的他，上一世的確也隻走到了普通王的前列。
“如果是這樣的人拿著人王令，我並不認為他配得上。”魔獸王接著說，如此近的距離，他身上的龍威和獨屬於魔獸王的威勢讓空氣都仿佛要凝固。
“你無法讓我信服，更不可能讓我臣服。”
“所以，你是要撕毀和人王的約定了？”直麵魔獸王，葉凡卻是沒有露怯。
魔獸王的態度在他的預想之中。
人王在時都沒能徹底讓魔獸安分，如今他走了，一塊令牌便想讓魔獸臣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人王是個值得尊敬的人。”魔獸王並沒有直接回答葉凡，話鋒一轉，反而露出些許回憶。
“他是這片土地萬千年來第一個真正尊重獸族的人族領袖。”
“雖然是他抹滅了獸族反攻人族的希望，但他對獸族作出的貢獻，也並不少……”
說著，魔獸王沉默了下去，顯然，他在考慮。
葉凡沒有說話，身後，寧夏川和界依舊警惕。
顯然，沉默過後，便是了斷。
“罷了。”
良久的時間過去，最終，魔獸王的歎息聲響起，龍頭從葉凡麵前抽回，巨大的身體再次盤旋起來。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葉凡。”
“與人王同姓嗎……”魔獸王沉吟，頭轉了過去。
“明王本是該死，但既然今日你搬出人王令，人王對獸族有恩，我也給人王最後一個麵子。”
“我給你們三年時間，三年後，我會親率大軍橫踏天塹。”
“葉凡，下一次，便是人獸兩族的決戰。”
轟隆隆。
語罷，魔獸王離去，身形在地上拖動，發出巨大的聲響。
漫天的獸潮也在他離去後迅速的褪去，如同海浪一般從沙灘溜走。
月光再次灑落，這一刻，前線竟然出奇的空曠。
“呼。”
長呼出了一口氣，到了此時，葉凡終於跪坐在地。
“明王救下來了，但人獸兩族的決戰也被提上了日程。”
魔獸王臨走時的話還回蕩耳邊，葉凡的腦海裏則是有些空蕩。
這一場風暴城的危機牽扯之廣，是連他都沒有想到的。
“一戰打脫了人族幾乎一半的精銳。”界來到了葉凡的身邊，靠著葉凡坐了下來，他在這一戰裏受創十分嚴重。
連續爆血，血劍也炸了，差不多也讓他走到了盡頭。
“界前輩。”看到界，葉凡又拿出了之前為界準備的續命靈果：“先保存一下餘力，回南川之後我們再慢慢恢複。”
“誰說要去你的南川了。”界回應，還是接下了靈果。
啃了兩口，界看著葉凡，還是伸出了大拇指。
“你小子，了不起。”
“這一戰，足以讓你名留青史。”
“沒有各位前輩相助，隻怕是走不到這麼遠。”葉凡客氣回應，看向了另一邊的寧校長：“校長，也多謝你了。”
“有什麼好謝的，我又不是來幫你。”寧夏川回應，拋出了一張請帖：“趕緊把前線的爛攤子收拾完，回內陸，閃擊命王。”
“命王？”葉凡眉頭微微一皺，拿過了請帖。
“奧，這段時間你沒關注內陸。”寧夏川看出了葉凡的不明白：“命王和神話人物，造了個什麼神話軍團，萬人出一人血祭爆兵，和北地拚命。”
“北地頂不住，使了些手段暗殺了命王的那個女兒。”
“命王瘋了，朝全天下開戰。”
“命王的女兒死了？”聽到這話，葉凡更加意外。
姬泱，北地王曾經還專門賄賂自己“教育”她，自己和北地王的相識相殺也正是從姬泱開始。
“北地王怎麼會去殺姬泱。”
“這有什麼奇怪的。”寧夏川回應，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北地王那樣的人，為了實現野心，就是自己的女兒也可以殺。”
“帝王家，哪有情義。”
“是倒是……”葉凡微微點頭，大致的看了一眼請帖，隨即點了點頭：“我應下了，等我回內陸，會率南川軍隊參與會盟。”
“我就知道你會來，不枉我跑這一趟。”寧夏川露出笑容，隨即便站起身來，他受了不輕的傷，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幻便上來攙扶住了他。
一人一獸，就這樣在月光下逐漸遠去。
“這寧夏川倒是挺有意思。”界開口，看了看葉凡：“怎麼，你們是朋友？”
“我和校長？”聽到這話，葉凡卻是無奈一笑，收回了目光，腦海裏，小獅的身影閃過，隨即，搖了搖頭。
“也許，是偶爾算是朋友的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