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我也會耍賴皮
“也是堂堂鄭賜姓,竟然如此無恥,明知有罪,卻要故意潛逃,把艦隊士兵丟給您,利用您的仁心保全自己的基業,甚至可恥呀。”李果毅在帳篷裏,充滿憤怒的罵道。
趙銘道歎息一聲:“我有那麼討厭嗎,鄭成功非要躲著我。我明明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就,他卻仍然不能正視我,真是一個有個性的人呀。”
“管他什麼個性,義父,孩兒這就前去南澳,把他揪出來。”李果毅說道。
前來奏報的馬龍城說道:“魏王,提督大人派遣上千人上島搜索,一無所獲,若不是卑職親眼看著他上島,怕是沒有人信的。鄭賜姓起兵於南澳,在那裏經營好些年,除非他麾下出賣,否則很難抓到,就是李大人去了,也未必得當。”
趙銘道點點頭:“龍城說的沒錯,果毅,你還是別去了。”
“那我們就這麼放過他嗎?”李果毅滿臉不甘心。
趙銘道笑了:“他鄭賜姓都會耍賴皮,我趙銘道不會嗎?他都能耍賴皮,那我趙銘道也可以!”
馬龍城聞言,撫掌說道:“對對對,索性讓楊將軍滅了他那支水師,讓他一無所有,看他如何。這樣好,積攢多年的兵馬水師都沒了,他鄭成功氣也氣死了。”
李果毅擺擺手:“那就中了鄭成功的計了,魏王出兵消滅了鄭軍水師,那就是挑起內戰,與他鄭賜姓還有什麼兩樣,義父清譽受損,如何得了,隻是為一時痛快,更是不可。”
趙銘道欣慰的點點頭:“果毅成長了,到底多年努力,也不是那個衝動的孩子了。馬龍城,你回去跟楊彥迪說,讓他辦兩件事,其一,挑船,什麼樣的船好,對他的水師艦隊有用,或者能下南洋買賣,就挑什麼樣的,多多益善.......。”
馬龍城詫異:“魏王,鄭軍如何肯給?”
趙銘道說:“不要他給,我們買,楊彥迪會用最合適的價格買來的。”
馬龍城恍然大悟,現在鄭軍水師就被圍困在南澳,他們哪裏敢不賣呢?趙銘道又說:“第二件事,募兵!這兩日本王在潮州接觸了一部分鄭軍,這些人在鄭賜姓麾下多年,鄭賜姓這個人別的不說,練兵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士兵雖然裝備不行,但無論作戰機巧還是令行禁止,都比其他明軍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也是不錯的兵源了。
本王會招募其中精悍之兵納入麾下,而楊彥迪也是如此,鄭軍水師也有不錯的人,直接可以納入麾下,可惜了那個施琅,被打斷了腿。”
“是,卑職記住了。”馬龍城說道。
趙銘道說:“既是募兵,就要一視同仁,水師什麼待遇,鄭軍就什麼待遇,所募之兵,家小在銅山、南澳等地者,可以移居粵西,本王會讓人分給他們田畝耕種,絕不會區別對待。”
李果毅聽了這些,眼睛一亮:“好一招釜底抽薪,讓鄭成功想罵都找不出罵的資本。”
鄭軍的軍餉並不高,尋常人月餉隻有一兩,而且衣食住行都要自己解決,這根本做不到,也正因為如此,鄭軍每次上岸,都有劫掠、敲詐之事發生,現在趙銘道給了他們更好的待遇,同樣是當兵,同樣是抗清作戰,為什麼不能選擇更好的地方呢。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道理,人人知道,在兵敗之時,鄭成功潛藏的情況下,他的威望更是掉的不能言說,更不要說鄭成功挑起內訌這種事了。
送走了馬龍城,趙銘道對李果毅說道:“兩廣戰事緊張,我不能在潮州多耽擱時日,要盡快返回廣西,我決意把潮州軍政都交由你,蘇明山輔佐你,另外給你留一個步營,如何?”
李果毅是趙銘道麾下少有的可以軍政一把抓的,畢竟他講武堂出身,又在雲南地方工作過一段時間,所以既有能力,又得到趙銘道的信任。
李果毅想了想:“隻留一個步營的話,少了一些,主要是,如果郝尚久打回來怎麼辦?”
趙銘道則是直接說道:“應該不會,舟山群島上有魯監國政權,但是執掌這個政權的鄭彩主力卻在金門、廈門,雖然對抗清力量來說是分散的,但是也導致滿清閩浙兩省不得安寧,郝尚久兵馬不多,漳州總兵王邦俊被你打殘了,潮州又非福建汛地,所以福建的清軍應該不會來。
而進入廣東的漢藩清軍則全都在圍攻廣州,廣州打不下來,也不會來潮州打你,而郝尚久也不敢真心與咱們為敵,所以縱然潮州三麵被清軍圍困,倒也不是那麼危險。”
“那孩兒在潮州要做什麼?”李果毅問。
趙銘道笑了:“這我就不管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不是想成就一番事業嗎,四九哥也希望你得到曆練,潮州就很好,成也好,敗也好,都是可以接受的,你可大膽施政,就算是實習了。”
“是,多謝義父信任,孩兒一定努力,打拚出一片事業來。”李果毅抱拳說道。
趙銘道卻是說:“你也別太執拗於別人的看法,我會安排楊彥迪留一支縱帆船艦隊給你的,危機來臨,上船跑路,潮州的得失根本就不重要。”
李果毅暗暗記下,雖然趙銘道說是隨李果毅施政,他本人不管,但是李果毅還是趁著趙銘道還未離開的光景,小心請教,趙銘道倒也沒有藏私,二人討論至深夜,第二日,趙銘道坐船啟程返回粵西,從陸地返回廣西。
此時的西南,因為清軍兩路入侵而亂做一團,惠藩把主力放在廣州,依仗城市和清軍打的難解難分,清軍幾番進攻都被擊退,尚、耿二藩的主力都被吸引到了廣州城下,慘烈的城市攻防戰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打完的,廣東的局勢也就此僵持住了。
肇慶的朝堂因為廣州被困而動蕩不安,皇帝已經把所有的皇室成員送走,原本是要送往堵胤錫控製,也更為安全的梧州,但是負責這件事的馬吉翔一步到位,直接把人送到了雲南昆明,住進了魏王府中。
馬吉翔等與魏王交好的大臣宦官也往雲南大量轉移親眷和私產,但是這也引發了朝堂的反應,對於皇帝和馬吉翔等人的家眷,大都督府是歡迎的,皇室住進了魏王府,馬吉翔等人家眷也得到了妥善安置,但是對於其他官員的家眷,大都督府表現的就很冷淡。
要是自己有錢買房置地,那就自己去辦,沒錢的,大都督府也不管,流落街頭也罷,托庇他人也行,反正就是各安天命,而一些在朝堂上罵魏王罵的最厲害的官員家眷到了魏王藩地那是個個倒黴,衣食無著,找人托庇,大家都不敢接納,生怕惹惱了魏王。
所以,朝堂形成了一個主流思想,那就是直接讓皇帝遷移行在去昆明,但是有一樣,必須先讓魏王到肇慶主持朝政,既然魏王主持朝政,那朝廷遷移過去,魏王就有責任安置大家了,但是趙銘道的意思很簡單,老子就不管你們這群烏鴉嘴大頭巾酸菜缸子!
別說朝堂的士大夫文官,就連皇室之外的那些藩王,趙銘道都是一個不理會,愛咋咋地,死不死的和魏王一點毛關係沒有。
以前朝堂是防著趙銘道奪權,現在是求著他奪權,趙銘道反而不著急了,是我的早晚是我的,煮熟的鴨子是飛不了的,大明朝到這個地步,可沒辦法回光返照了。
也因為趙銘道是這樣的態度,朝堂更是混亂,有些人掛印離去,或出家或隱居,有些人索性投降滿清,但是大部分人仍然沒有離去,他們認定早晚魏王會接管朝堂,自己可以從中獲得一個位置,所以這個時候的肇慶朝堂就幹兩件事。
拍魏王馬屁,變著法的歌功頌德。其二,看住皇上,大臣們分班把守肇慶行宮內外,對出入的人,不論是太監還是錦衣衛都仔細查驗,甚至宮女也必須仔細查驗,就是擔心皇帝化妝跑了,拋棄了大家。
畢竟皇帝才是朝廷,皇帝在手,就能和魏王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