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合作的條款
這心照不宣的密辛直接被趙銘道挑破，大家夥其實臉上都不太好看，但堵胤錫卻不在乎，他現在隻想知道趙銘道的態度。
堵胤錫直截了當的說道：“如剛才所說，魏國公是來結盟的，而本官可以代為回應，忠貞營各部都有這個打算，但就不知道魏國公是怎麼結盟法，索性直接說出來吧。”
趙銘道點點頭：“好，直入正題，我喜歡！堵大人這個麵子本王還是要給的，畢竟本王欠堵大人人情呀。”
“哦，你我素無交集，何有欠人情之說呢？”堵胤錫順著趙銘道的話說下去，倒不是說他不知道輕重，實在是趙銘道這話說的曖昧，他現在可不想和忠貞營產生任何嫌隙，畢竟那樣隻會讓趙銘道這個家夥漁翁得利。
趙銘道說道：“當年本王從瓊州起兵，隨朱容藩援剿巴蜀，恰逢西營潰敗，本王有意與西營結盟，就讓朱大人去協助守城，以表誠意，當時西營諸將對趙某人也是疑慮的，本王無法讓他們相信，隻能說朱容藩朱大人就是你堵胤錫堵大人那樣的官兒，這才獲得西營信任，最後西營反正歸明，與我部融為一體，再不分開，雖然咱們沒有什麼交集，但本王用了你堵大人的威名、賢名，自然算欠你一個人情。”
“原來如此，但這沒什麼好說的，我個人榮辱不值一提。”堵胤錫說道。
趙銘道點點頭：“真是痛快，堵大人，說實話，自我趙銘道起兵以來，經過粵西巡撫洪天擢，兩廣總督丁愧楚，川東巡撫朱容藩，西南總督王應熊，大學士瞿式耜等等文官，就你堵大人好打交道，剩下的就隻會空談，無趣至極。”
“說正事吧。”堵胤錫不願意就這個話題交談下去。
趙銘道說道：“現在忠貞營一共七千多人，本王也知道，你們也有部分家眷在梧州，如此，就暫且把梧州一地當你們藩地，安置士兵和家眷。另外，忠貞營整備，隨時參戰，當然，本王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輩，為了你們家小平安，七千多兵就出五千人吧，本王按照馬步參半給你們發軍餉，開戰全餉，立功有賞，不開戰就開半餉，如何？”
先是給藩地又是給軍餉，這倒是出乎了大家的預料，眾人相互看看，都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條件，但也知道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趙銘道給這麼多，肯定是有所求的，堵胤錫與高一功低語幾句，堵胤錫問道：“魏國公，如此需要忠貞營做什麼？”
趙銘道說：“整軍備戰，隨時聽候本王調遣就是。但是本王有兩個條件。”
“願聞其詳。”高一功說道。
趙銘道說：“其一不擴軍，其二沒藩地。”
李來亨聽完：“哈哈，趙銘道，你真是打的好算盤，就是讓我們給你當兵，憑什麼，你又不是朝廷！你這麼精明，怎麼不去當商人？”
趙銘道平淡說道：“本王就是靠經商起家的，所以本王就是個商人，至於朝廷不朝廷的，現在朝廷的地盤加起來也就一個省，我有五個省，誰是朝廷？再者，我問你們，朝廷給你們發過餉銀嗎，發過多少？”
高一功按住了李來亨的手，雖然趙銘道的要求比較苛刻，但是忠貞營現在的局麵很尷尬，忠貞營是寄人籬下，在兩廣而非在湖廣，求生存而不是求發展，趙銘道沒開出條件之前，大家的心氣還是誓死不委身，可這條件開出來了，有了活路，就沒有那些心氣了，這一點，高一功僅僅從這些將領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當然，不看也行，因為平日裏忠貞營的工作隻需要自己和李過就能決定，李過死後，這就是自己的軍隊，但是這一次，每個人都想知道趙銘道說什麼，開出了什麼樣的條件。
“魏國公這麼說的話，我們也不會反駁，反正忠貞營的情況誰都知道，在朝廷眼裏，我們依舊是流賊，如果魏國公按照剛才答應的條款給我們發餉銀的話，那確實比朝堂要好一些，人說，人窮誌短馬瘦毛長，想當年我大順也有橫行天下的時候，當然，也有吃苦的時候。”高一功平淡說道。
趙銘道則是直接問：“高將軍是答應了？”
高一功擺擺手：“自然沒有這麼簡單，高某想要問一句魏國公，我們忠貞營若聽你的差遣，敵人是誰呢，打韃子，我們義不容辭，說到底，我們與韃子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但魏國公現在都到了給別人發糧發餉的地步了，你要是讓我們打朝廷，我們總不能也聽吧。”
趙銘道當然沒這個意思，但他不喜歡高一功這個說話的方式，於是說道：“為什麼不行，你們與朝廷的仇怨也不小吧，你們可是造反起家的。”
“這麼說，魏國公是要我們再造反了？”高一功眯眼問道。
趙銘道微微搖頭，說道：“本王起兵也有年頭了，雖然從來不服從朝廷調遣，和他瞿式耜更是有諸多仇怨，但到底也沒造反過，自己都不造反，何況讓你們造反，這又是清軍主力南下，生死存亡的時候，本王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幹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你我兩家合作，自然是以抗清禦虜為責任了，隻不過方式方法，時間計劃都由我來決定。”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您說一句不與朝廷作對就完了，何故解釋個沒完？”高一功直視趙銘道的眼睛，認真問道。
趙銘道說：“卻是有緣由在裏麵，本王今日答應你們不內戰，來日就會有人拿這句話來壓製本王了，所以這話是說不得了，讓本王好好想一想........。”
忠貞營對朝廷自然沒什麼好感，早年大家當義軍，反的就是朝廷，反正歸明以來，一直備受苛待，屢屢刀兵相向，但是現在最大的威脅不是朝廷，而是趙銘道，魏王勢力實在太大了，就像是一個巨無霸進了一座小房子，就算是他無心，隨便動一動就會打碎很多瓶瓶罐罐，砸壞很多花花草草。
而能讓這個巨無霸不能動的，就是朝廷，或者說朝廷所代表的正統，因此，忠貞營隻能維護朝廷，有這個該死的朝廷，忠貞營還是忠貞營，如果連這個破朝廷都沒有了，趙銘道直接發兵吞並就是了。
趙銘道左思右想，看了一眼堵胤錫，問道：“忠貞營諸位似乎對堵大人依舊報以信任呀。”
“你休要挑撥，朝廷是朝廷，老大人是老大人，朝廷對不住我們的地方多，可自從反正以來，老大人對我們恩重如山。”李來亨怒道。
趙銘道笑了笑：“如此甚好，這樣吧，日後忠貞營還是受堵胤錫大人節製，所有軍事行動，都得到堵胤錫大人許可後，你們再動如何？你們總不會覺得堵大人會帶你們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