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返回昆明

第482章 返回昆明

趙銘道抵達了西安,但是在這裏根本沒有待幾天,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人事變更,調任雲貴總督楊畏知為陝甘總督,大都督府隨魏王返回西南,而原來的陝甘總督樊一蘅直接入閣,也隨駕折返。

隻不過因為楊畏知尚未抵達履職,所以大都督府長史陳梓君需要再逗留些時日。

西南局勢緊張,但是趙銘道並未抽調太多北方兵馬,僅僅讓親衛營護駕,隨行的也隻有樊一蘅和李果毅,另外就是陝甘兩地今年秋試選拔出來的舉人們,他們將前往西南,參加今年恩科的會試。

“樊一蘅倒也算是認清現實了,在甘肅並未有什麼異動,隻是安撫百姓、恢複衛所,清除滿清遺毒,做事老練,倒也無愧總督之位,可孩兒這段時間在他身邊,發現樊一蘅幕下與肇慶多有聯絡,孩兒安插人手,拿了幾封信,是肇慶各派送來的,目的也各有不同.......。”李果毅與趙銘道並綹而行,一邊彙報著這段時日在甘肅的工作。

趙銘道皺眉說:“這卻是怪了,那些酸菜缸子,除了想說服樊一蘅奪權、起兵,害我反我,還能攛掇他什麼?”

李果毅嗬嗬一笑:“義父呀,今時不同往日了,雖說現在皇帝還在肇慶,朝中尚有瞿式耜這等權臣,但朝堂早就亂做一團,瞿式耜與惠藩爭的不可開交,都想借助您壓蓋對方一頭。而自您北伐以來,朝廷的勢力越發弱小。

何騰蛟兵敗湖廣,李成棟死在了粵北,朝廷最為依仗的湖廣和惠藩兩支兵團,一個折損大半,瀕臨崩潰,一個群龍無首,士氣消沉,而現在三王一公自湖廣、江西南下,這個光景,肇慶朝廷能不能保都沒有人說的定。

樹倒猢猻散呀,隻要地盤丟了,什麼楚黨、吳黨和五虎之流,全都是無根之木,到時候各奔前程是自然的事,可誰是前程呢?現如今看來,唯有義父您這邊才是一片坦途,光明無限呀。”

趙銘道聽了這話,深為覺得有理,忽然看向李果毅,捏住了他的耳朵,說:“小子,跟義父說實話,這大半年在甘肅,是不是跟著樊一蘅學壞了,哪裏學的這些歪門邪道的?”

李果毅尷尬一笑,說道:“卻也不光是樊大人說的,我那便宜嶽父,幾番來信,也總是談及朝局,望我跟追隨義父身邊,多加曆練,將來也好有個好前程。”

趙銘道就知道光憑李果毅一個人想是想不出那許多花花腸子來的,肯定是有人提醒,不成想是李果毅的嶽父。趙銘道說:“你是我的義子,我與你叔叔也是八拜之交,咱們兩個同生共死,你的前程何須他趙台擔心,你那嶽父,是覺得西南大亂,朝堂不穩,準備借著這個亂局,給自己謀些利益的。”

“是,孩兒也這麼想,他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李果毅笑嘻嘻的說道。

趙銘道說:“果毅,我怎麼聽說,自從我委了趙台為桂南巡撫之後,趙台這廝續弦納妾,忙的不亦樂乎,是真是假?”

“升官發財死老婆,我那嶽父也就那點出息。”李果毅對趙台一向瞧不上,自然不說他好話。

趙銘道卻是笑了:“果毅呀,果毅,你這個聰明腦袋終究還是未曾看破表象,趙台續弦納妾一年多,可是那些女子肚子都沒動靜,可見他趙台已經沒這個能耐了,而這廝就你媳婦這麼一個閨女,他無論弄到什麼,最後都是屬於你,所以呀,你可莫要總是說他的不是。”

李果毅心想也是,撓撓頭:“是,是孩兒孟浪了。”

趙銘道與李果毅一路閑話,過漢中入巴蜀,直抵昆明,在昆明城外就見到了越國公成義,趙銘道上前,與許久不見的兄弟撞胸擁抱,相互大笑,說道:“阿義,哥哥出征在外,若非有你看守,可是要腹背受敵了。”

“大哥在外征戰,若我連大哥的基業都看不住,還有什麼臉麵見你了,隻是這段時日,處事操切,請魏王治罪。”成義歉然說道。

趙銘道大笑著,拉著成義的手,二人大踏步入城,一路笑談,不避旁人,顯然是不怪罪的。

趙銘道北伐之前進行了安排,楊畏知為雲貴總督,而貴州省軍務交由劉文秀負責,西南錢袋子則在李四九手中,桂南七州府交給了姻親趙台,成義依舊負責粵西事務,這樣相互限製,權、錢和兵分開,不會有人一家獨大。

但是這個局麵在年中的時候就支持不下去了,當時趙銘道已經打進了關中,但西南局勢卻是有崩潰之勢,李成棟與何騰蛟相繼死去,湖廣全失,大量殘兵敗將從湖廣撤退下來,既包括了何騰蛟留下的嫡係們,也包括了一支重要的抗清力量,順軍一脈的忠貞營。

湖廣大明舊軍的軍閥們還好說,何騰蛟雖然死了,但是還有瞿式耜,瞿式耜出麵,將其安置在桂北和湖廣西南的一些州府縣,勉強可以維持,但李過、高一功等人率領的忠貞營卻是從湖廣入廣東,直接占領了梧州。

忠貞營幾番惡戰,撤退至梧州的時候還有七千多人,都是精兵強將,若是不能控製,肯定回影響西南安靖,但是無論是湖廣軍閥還是惠藩,都是排擠他們,而梧州一府原本歸肇慶,但有曹君輔的幾個衛所,導致梧州有忠貞營、惠藩、新軍和湖廣軍閥,亂做一團。

如此惡劣形勢之下,再不能分權,但楊畏知屬於大明士大夫,不能委以重任,劉文秀西營出身,與順軍出身的忠貞營有血海深仇,去了肯定要打起來,趙台不知兵,李四九走不開,趙銘道略作權衡,直接讓越國公成義總攬西南軍政,統一人心。

成義確實忠心,但能力也有欠缺,但勝就勝在這個忠心上,他的原則就一個,西南不能生變,一切保持魏王舊秩。為了確定權威,成義先是帶粵西五千精銳入駐昆明,在西南三省軍隊精銳大多被魏王抽調北上,而貴州已經成為前線,要抵擋湖廣的清軍時候,這五千人和曹君輔麾下三千人彙合,就是西南最強的兵馬。

除了帶兵,成義下一個做法就是殺人立威,而且是要殺就殺大人物,一到昆明,就殺了慶國公陳邦傅,雖然陳邦傅沒有實權,在趙銘道體係內主要幹背黑鍋的事,但到底還是大明的國公,成義直接以其貪贓枉法,藏匿甲仗,蓄養私兵,密謀造反為名,在昆明明正典刑,直接處斬。

但西南的官員將領都知道,陳邦傅並非的死可不是因為這些,隻是因為陳邦傅秘密聯絡的忠貞營,想要獻上桂南七州府,以獲自由之身,東山再起。這是對魏王的背叛,雖然僅僅是在萌芽階段,但成義根本不想查,直接殺了,就能震懾所有人。

也就是在陳邦傅被殺之後,上到楊畏知下到尋常州縣官、衛所將領,都閉門不敢再與朝廷聯絡,就是最正常的聯絡,也是一概停止,生怕成了成義屠刀下的亡魂。

進入魏王府後,趙銘道問:“若曦呢,快些把我閨女抱來。”

不多時,侍女抱在女兒,趙銘道接過來,抱在懷裏,不成想這孩子卻沒有哥哥的豪氣,見到不認識的人抱自己,當場就哭了,弄的趙銘道哭笑不得,對成義等人說道:“我出去才不到一年,連孩子都和我生疏了,也不聽話了。”

成義則是說道:“魏王,若曦還是個小孩子,與你分離大半年,確實有些生疏,可西南的官員,便是三年五年不見魏王,對魏王也是忠心耿耿的。”

“是,越國公說的是。”

“對對,我等對魏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