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敵營工事
關娃子與武敢立刻就成為了英雄,二人騎著高頭大馬,戴著大紅花,穿上全新的新軍製服,從最新搭建好的石頭過河,通過了所有進攻函穀關的新軍麵前,敲鑼打鼓,宣傳這二人的事跡,然後一路去了周山大營,前陣後營的走了一圈,兩天才是完成。
對二人來說,這跟中了狀元似的,比娶新媳婦都高興,二人也就正式成為了後備兵,還因功成了管隊,各自負責管理一輛盾車的參戰壯丁。
白文選自石橋渡河而來,看到李光利立刻下馬,賀其一日破澗河之功,李光利則是笑談白文選栽培,二人上馬,直奔函穀關大營而去,路上白文選說道:“韃子若不打這一仗,咱們還不明白函穀關的底細,非得在這裏打,扔下了這些人,韃子在函穀關那些名堂,全都露了。”
這一仗光是俘虜就抓了四百多個,其中職銜最高的是漢軍旗一個梅勒章京,綠營之中則是抓了一個總兵,像是牛錄章京,參將遊擊這類的,抓了十幾個,簡單問詢,就把函穀關大營的防禦查了遍。
“韃子黔驢技窮了,不過是拖延時日,就算擋了我們修新安石橋又如何,再過幾日,澗河封凍,如何還能擋呢?”李光利也是湊趣說道。
二人直接倒了函穀關大營,借著從清軍那裏獲得的情報,實地考察這片戰場,函穀關大營從鳳凰山上一路延伸到下麵,正麵直對澗河,河岸邊還修了幾個堠台,顯然是以為明軍會在正麵強渡的,但沒有想到明軍在上遊渡河,還修複了石橋。
堠台之後則是空地,高粱地、蘆葦蕩和村社、樹林不是被燒就是早早推平,顯然在掃清射界,在鳳凰山下有一片地平的土塬,與沿河的平地高差在一丈左右,但是沿著土塬邊緣,清軍修築了土牆,卻是讓高度差達到了三丈餘。
根據俘虜供述,土塬之上是三角土城,裏麵就是李國翰的本陣大營,上麵布置了許多火炮,而土城之下則是密密麻麻的壕溝,一層層的向外延伸,期間夾雜著高出地麵的堠台以安置火炮,壕溝前沿都有胸牆,可以布置遠程火力,一路延伸一裏多,壕溝七八層,到了最前沿又是一堵厚重土牆,土牆前麵則是又寬又長的大壕溝,形如月牙,從土塬兩側延伸到前沿,在土城之前形成了半圓形的陣地。
“這前麵的大壕溝很怪.......。”李光利看著眼前的壕溝和厚重土牆,有些不解的說道。
白文選說:“李將軍,你知道你為什麼瞧不明白麼,這就叫聰明人被傻子騙。”
李光利還是搖頭,白文選說道:“韃子兵一路南來,看到河南境內不少黃河段都沒有封凍,所以認為比黃河還南邊的澗河也不會封凍,因此想著在大營之前挖掘一個護城大壕,把澗河水灌入其中。”
“卑職問過本地的壯丁,澗河這些年有些年份封凍,有些年份不封,可韃子引澗河水入壕溝,死水鐵定封凍,真是傻子。”李光利笑著說。
而白文選則是笑了:“是嗎,可還沒有比這更傻的!李國翰安排了三千多壯丁和不少綠營兵連著挖了十幾天,挖了大半才發現,就算他們把壕溝挖到兩丈許深,仍然比澗河水位還高,根本引不僅護城河水,於是隻能拓寬壕溝,在壕溝之後修了一堵高兩丈的土城牆,布置了大大小小上百門炮。”
聽到這裏,李光利來了精神,他拿出望遠鏡,搓了搓鏡片上的霧氣,想著土城牆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個豁口,上麵布置的肯定就是火炮了,李光利說:“應該以劈山炮等小炮為主,倒是沒有多少像樣的火炮。”
白文選哈哈一笑:“李將軍真是對火炮熟悉呀,你猜的沒錯,正是這個樣子。函穀關大營修了快一個月,洛陽方麵才往這裏調遣火炮,但洛陽阿濟格也在我們陣前修築了三大土城,也需要火炮,所以好炮、重炮,射程遠的炮都被阿濟格留下來了。
雖然也給了李國翰這邊兩百多炮,但都是輕炮,最大的也不過千斤之重,李國翰一開始不服,但也沒有辦法,韃子築營是依樣畫葫蘆,咱們挖壕溝,他們也挖壕溝,咱們修了各種棱堡,他們也修堠台,但卻是絲毫抓不住真諦,平地被他們挖的到處是坑是溝,重一點的火炮都安置不到位置,隻能繞北麵拉進土城之中,所以前沿都是輕炮。”
李光利卻是從中聽出了一些貓膩,假設清軍隻有輕炮,那麼就很難阻止明軍衝擊到前沿,白文選早早製定了計劃,對於攻城他是有信心的,但現在看來,並沒有那麼簡單,他說道:“白將軍,如果清軍能從北麵拉火炮過來,那麼北麵那條路可不簡單。”
白文選也是點頭,麵前是清軍大營,還有高大的鳳凰山,所以二人無法直接實地勘察,但白文選早已命人偵查過,結合清軍俘虜的供述大體可以知道對麵的情形。
“咱們從這裏看起來,清軍大營是從鳳凰山一路延伸而來,實際並不是,鳳凰山下的土塬上的土城是清軍的核心陣地,實際上鳳凰山與土塬之間還有一條溝,可以連接幾個村莊,直接前往孟津,這是連接孟津與新安的官道,人馬車輛都可以行進,清軍就是用這條路運輸火炮和輜重。
但是在鳳凰山和新安整備的方頭山之間有一條溝,從土塬下來,過這條溝,就能饒過鳳凰山,或者直奔黃河渡口,或者進入孟津縣。因此,清軍在鳳凰山腰位置也修築了一些工事,屯了些兵馬,就是看管後路的。”白文選用幾塊石頭和土擺出了清軍大營的陣勢。
李光利聽完,笑著說道:“看來這個李國翰未必有死戰之心,早已想好了退避保存。”
白文選則是說:“這也難怪,他雖是漢軍旗的固山額真,但卻也是在陝甘第一批和咱們交手的清軍將領,應該知道新軍的厲害。
這函穀關大營本就是切斷崤山北道的,屬於偏師,現在我們半軍來攻,守住守不住根本不在函穀關大營,而在於清軍能否保持函穀關與洛陽主力之間的通聯,若是隨時支援,函穀關什麼也不怕了。
可那山腰工事是最近幾日才修築的,顯然李國翰對周山大營正麵的戰事很清楚,知道滿清失利,他必須尋一條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