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耍個小聰明
關娃子和武敢速度很快，也不需要像新軍士兵那樣講究什麼陣型，鉚足了勁兒就是追，可清軍逃命逃的更快，越過高粱捆子構築的工事，滿地的都是血腥和碎肉，原本已經追上關娃子的武敢嚇了一跳，但這種慘狀關娃子見識過幾次，已經沒那麼害怕，一記刺刀把一個在地上爬著的清軍捅穿了後心，然後抄著燧發槍繼續追擊，武敢連忙跟上。
新軍士兵也不知道從哪裏來了這麼兩個夯貨，根本不予理會，負責指揮的遊擊剛剛要命令全軍挺槍追殺的時候，卻發現在西麵奔襲來一支騎兵，於是立刻命令全營以分隊為單位，組成方陣，刺刀衝外，抗擊清軍騎兵衝擊。
這支騎兵正是高第率領的騎兵，他們原本是要等著明軍把石橋修好就借機後撤的，所以明軍把士兵派到澗河北岸，兩頭並進修橋的時候，高第也不許人騷擾，甚至都不讓麾下騎兵露麵。但是高第到底還是失算了，石橋還沒修好，李國翰卻戰敗了，這下倒是好，不是他臨陣畏懼，借機逃跑，而是李國翰這個主帥把他扔下了。
但澗河北岸就是鳳凰山，就山前一條官道，清軍一路疾馳，根本沒有和新軍步兵方陣糾纏的意思，快速通過，但新軍向來是雁過拔毛，對著清軍騎兵依舊是一輪輪的齊射，高第麾下遺屍三百餘，終究還是過了封鎖，衝向了函穀關大營。
關娃子和武敢各自衝殺著，忽然感覺不對，回頭一看，新軍全都停下結陣了，場麵整的像是關娃子和武敢兩個人追著幾千清軍士兵殺一樣。
“咋......咋辦？”關娃子端著刺刀，回頭看到黑壓壓的騎兵從西麵衝擊而來，立刻打了哆嗦，咣當一聲，手裏的燧發槍直接摔在了地上。
武敢哪裏知道怎麼辦，哆哆嗦嗦的不敢吱聲，見凶神惡煞的開歸鎮騎兵到了跟前，腿肚子一軟，看了看周圍，說：“還看什麼，還不快跑。”
說著，拉著關娃子向南麵燒過的高粱地裏跑，關娃子連忙跟上，卻聽到後麵馬蹄聲不斷，卻是有一騎兵追上來了，這騎兵臉上有血，甲胄華麗，弓箭、腰刀很是齊全，關娃子知道並非尋常兵丁，肯定是官兒，但卻是個敵人的官兒，武敢說：“跑不了了，咱們和韃子拚了。”
關娃子說：“別，咱們分開跑，能活一個，他有甲有刀還有馬，拚命誰也活不了。”
武敢感覺關娃子說的有理，剛要分開跑，卻聽到那個人喊道：“你們兩個蠢貨，往南跑是河，河對岸是南蠻子，你們過去非得被打死不可，快些跟著老子，再亂跑，老子當你們投敵，別怪老子無情了。”
這話一喊出口，關娃子和武敢都愣住了，兩個人相互看看，又低頭看看，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二人穿的是明軍繳獲自清軍的棉甲，眼前這清軍騎兵把他們當成自己人了，看他們亂跑，是來抓他們回去的。
“糊弄過去，先保住命再說.......。”關娃子咬著牙，低聲對武敢說道。
武敢則是反嘴說：“他以為咱們是韃子，幹了他，咱們就立功了。”說著，武敢主動迎上去，說道：“將軍爺息怒，我們兩個是被剛才大炮嚇住了。”
“你們是哪個營頭的？”那騎兵問道。
武敢哪裏知道清軍的事，好在關娃子當了一個多月的清軍壯丁，知道一些，說道：“俺們兩個是河南督標左營的。”
“河南督標的兵不是在洛陽麼？”騎兵不解說道。
關娃子說：“是，俺們是被派來送信的，是英親王身邊的塔爾圖主子讓來的。”
騎兵點點頭：“算了，不管哪個營頭的，快跟我走，這裏仗打敗了，我家將主爺高將軍有命令，先退回函穀關大營再分說。”
武敢上前，牽住了要折返回去的戰馬，指著一旁沒被燒著的高粱地說：“將爺，過了這高粱地就是條直接去函穀關的路，比大路還快，路上肯定沒有明軍。”
那騎兵點點頭，也就讓其帶路了，武敢讓關娃子牽著馬在前麵開路，他一路跟騎兵插科打諢，問明這騎兵還是個千總，這才下手，忽然從背後給了他一悶棍，砸暈了過來。
“快過來幫忙，把這狗東西綁起來，哈哈，老子抓了個韃子千總，這可立下大功了。”武敢笑哈哈的說道。
“明明是咱們兩個抓的，你咋說你抓的，要是沒我糊弄過去，他早就察覺你不對了。”關娃子據理力爭。
武敢也是：“對對對，就是咱們兩個抓的，來，幫把手，把這狗東西架馬上，咱們回去報功。”
關娃子點點頭：“行，不過咱們等一會，原路回去，把那杆火槍找到。”
“有這狗東西和他的馬都是大功了，還管什麼火槍。”武敢教訓說道。
關娃子則是說：“你被犯傻，咱們穿這樣，這韃子都看錯了，王師也看錯了怎麼辦，韃子看錯了被你我兄弟騙了，王師要是看錯了，給咱們兄弟一槍咋辦，拿著大明的火槍，就能證明身份，你放心，王師火槍都有刀，韃子的沒有，他們一看就能清楚。”
武敢一想也是，讚了一句關娃子周全，二人把騎兵千總栓好了，還從他身上摸出來不少散碎銀子，兩個人一商量，直接分了，還互相發誓，不會對外說。
“別誤會，俺們是後備營的兵，追韃子兵分散了，抓了個韃子千總，你看這刺刀。”半個時辰後，二人一人牽馬一人亮出刺刀，緩緩走向了戰場，在明軍圍上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表明了身份。
恰巧李光利也在，關娃子一眼就認出了他，喊道：“李將軍可以證明，俺們是他從圍子裏調遣來抬火炮的，就是那種短脖子炮，就在河岸那邊，一共六個，炮彈都打光了。”
李光利一聽，雖然沒想起這兩個人的樣子，但也知道這些謊話編不出來，問道：“這是你們抓的韃子？”
“是，他看著俺兩穿棉甲，還以為俺們兩個是綠營兵，被俺們騙到高粱地給了一悶棍，他還是個千總。”武敢連忙說道。
李光利點點頭：“好家夥，兩個後備兵抓了個綠營千總，若是咱們大明將士都有你們這般能耐，韃子何愁打不過。來人，先把人從會後備營，給他們好好收拾一下，誇功！遊街！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