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火力準備

第455章 火力準備

連續不斷的開花彈打在了高粱地的縱深處,幹燥的高粱葉子立刻就被點燃,而且快速彌漫開來,一個個著火點被串聯,成為了一道火浪,向著兩側延伸席卷,逼迫著藏匿在裏麵的清軍騎兵。

處於外圍的騎兵的尚且有所退卻,大不了退出埋伏,中斷任務,可是有大量的騎兵被火擋在了高粱地裏,而派遣去的步兵則在河邊放起了大火,讓清軍騎兵進退不得,但明軍放火是圍三缺一,唯一沒有放火的就是高粱地西麵。

烈火熊熊,濃煙滾滾,處於火場之中的清軍痛苦難耐,奪路而逃,已經不管生路在什麼方向了。

步營遊擊看到大量的清軍騎兵好似被驚擾的動物一樣從高粱地裏衝了出來,不少人馬身上燃燒著火焰,發出痛苦的嘶鳴,這也難怪,無論是馬匹上的鬃毛還是清軍喜歡的棉甲,無一例外都是易燃的東西。

站在清軍陣列的李國翰立馬發現了不對,但是他能如何,這些身上著火的騎兵那裏能聽的到指揮呢,而且明軍反應特別快,隨著步營中央旗號一動,緊接著就是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喇叭聲,排列成兩排的燧發槍兵把上千杆燧發槍同時舉起,齊齊放平,指向了在麵前逃竄的清軍騎兵。

“預備........,放!”

一千名燧發槍手同時扣動的扳機,閃動的火光連成了一片,形成了震耳欲聾的槍聲,近一千枚八錢左右的鉛彈從槍口噴出,覆蓋了所有的清軍騎兵,打偏或者透體而過的鉛彈在地麵上爆起一片片煙塵,發瘋的馬匹和慘叫的騎兵身上噴出了陣陣血霧。

幾乎在一瞬間,上百馬匹與士兵以各種姿態摔在地上,雙方之間的空地上充斥著無數更加慘烈的嚎叫,剛剛逃出火場的清軍騎兵被突如其來的火槍齊射打成的措手不及,除了死命的抽打坐騎逃亡,他們毫無辦法。

而明軍火槍兵宛若機械一般,根本不予理會,自顧自的裝填鉛彈,然後按照步營遊擊發出的命令,對著目標自由射擊,一槍接著一槍,一直到陣地前沒有站立的士兵和戰馬為止。

“至少打死了三百騎兵。”步營遊擊跑到李光利麵前,很是興奮的說道。這遊擊將軍也是新軍之中的老資曆了,不知參與了多少血戰,但像是今天這樣,把清軍當移動靶子打還是頭一遭,因此感覺非常興奮。

“可是不隻三百,將軍看那裏。”武敢指著清軍側後,興奮的大叫起來。

那裏正是清軍騎兵逃亡的另一個方向,海量的清軍身上著火冒煙的從高粱地裏竄出來,一個翻滾直接摔在地上,拍打著身體上的火焰,但卻被後麵跑來的清軍撞擊踩踏,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完全是亂作一團的模樣。

李光利卻是看到另外一個重要情況,說道:“你看,是不是韃子的炮兵要到了?”

步營遊擊順著李光利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條雜亂的隊伍從東麵沿著官道而來,隊伍裏車馬不少,這仗剛剛打,實際都是清軍在挨打,哪裏需要什麼補給,那些定然是火炮無疑,遊擊點點頭,對李光利說:“李將軍,要先下手為強,可是不能和清軍的火炮對射。”

李光利點點頭:“看情形,也得大半個時辰才能到,這樣,本將立刻安排炮擊正麵的清軍,給炮兵兩刻鍾的時間,炮擊之後,立刻進攻。”

步營遊擊點點頭,他沒有和臼炮合作的經驗,但兩刻鍾的時間還是給的出,立刻同意,然後去安排自己的人。

李光利親自瞄準,把六門臼炮一字排開,親自調試一門臼炮,設定角度,試射一發,炮彈飛射而出,落在了清軍步兵之後約麼四十丈的地方。

“引信剪短兩寸半,半裝藥。”李光利重新命令。

炮手按照李光利的吩咐又開了一炮,炮彈卻是打在敵陣地前沿約麼二十步,李光利拍了拍關娃子的肩膀,說道:“你們兩個,把炮往前抬二十步。”

“仰角六十五,半裝藥,開花彈引信三寸半,全隊放列。”李光利又對其他炮兵下達了命令。

這就是二十四磅臼炮的壞處,精準度奇差,而且不似野戰炮那樣,可以原地不定,用螺杆調整俯仰角的辦法調整精度,為了快速發起炮擊,李光利選擇固定仰角,通過增減發射藥的辦法大略調整,而更為細致的調整就直接前移或者後撤火炮,反正二十四磅臼炮很輕便,兩個人就能抬著走。

如此辦法,最終隻能讓各炮組自行射擊,而因為射角不好調整,所以索性六門炮全員散開,自行選擇機動,而這些臼炮炮手卻是訓練已久,個個膽子大,有些家夥甚至把開花彈引信又剪短了一些,讓開花彈在清軍腦門上爆炸。

可是即便如此,臼炮的精準度仍然不高,但開花彈的威力在那裏放著,根本不用打中清軍,裝滿火藥的二十四磅開花彈爆炸開來,周圍三五丈全無生機,無論爆炸還是彈片,都可以給人造成致命的損傷,最讓李國翰感覺到瘋狂的是,麵對如此炮擊,他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不要開槍,穩住,不要亂動。”

“後退者死,逃跑者滅族。”

李國翰在爆炸之中維持著陣列的秩序,眼睜睜看著自己麾下兵丁被炸的血肉橫飛,四處亂竄,不知過了多久,爆炸消失了,李國翰長出一口氣,抬頭看去,對麵的明軍已經列陣成人牆,徐徐而來,刺刀反射著陽光,卻是寒光四射。

“去,立刻去把火炮推來,我們需要炮!”李國翰歇斯底裏的對手下吩咐說道。

官道上,鞭子抽打的聲音不斷響起,牛馬不斷的發出嘶吼,但火炮實在是太沉重了,又沒有合適的炮車,因此行動的特別緩慢,彭施軍穿著他那身綠營戰襖,揮舞著鞭子罵咧咧喊道:“用力推,誰敢不用力,就是個死。”

自從塔爾圖受傷之後,彭施軍也就沒有人庇佑了,被直接拉到了函穀關來管理壯丁,原本他以為這是好事,畢竟函穀關方向還沒打過仗,但他還沒有慶幸的時候,上陣的命令下達了。

“我得保住性命,我得保住性命。”彭施軍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

“預備.......。”

“左右左.......左右左.....。”

隔著燃燒的高粱地,彭施軍還是聽到了熟悉的號子聲,他嚇的一個趔趄,他對這些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作為一個數次在明軍步兵齊射風暴中活下來的人,彭施軍很清楚,這是明軍步兵要齊射的前奏。

“快起來,看好你負責的炮車。”彭施軍被一個八旗漢軍章京抽了一鞭子,他連忙起身,心裏卻害怕至極:“不能去呀,去了就是送死,不能去........。”

彭施軍心念一動,看到因為車轍斷裂被扔到一邊的板車,上麵還有不少火藥,彭施軍掏出火折子.....。

“蠢貨,你在幹什麼?”那個章京打馬而來,高聲嗬斥。